他们一起在这个地方停留了大概两天的时间，这两天外面外面的研究员和愚人众都有些人心惶惶，但终于瞧见散兵神清气爽地出来，他们都是松了一口气。

林博是跟在散兵的身后出来的。

比起散兵，林博显得有些蓬头垢面，这是自然，因为为了帮助散兵测试，他可以说把脑力和体力全部用来消耗了，付出的精力比上次在遗迹守卫工厂对达达利亚付出的还要多。

散兵看了一眼林博，让下属过来带林博去梳洗一番。

他捂着口鼻，看似嫌弃：“脏死了。”

但照顾的心思也很显然，毕竟之前就是他拉着林博的手把林博从长廊中带出来的，而且散兵不像是赞迪克，闷头往前走，还懂得走走停停，照顾林博。

虽然那一路上也免不了咒骂就是了。

但是这种嘴臭小孩，对于林博来说，可比某个家伙讨喜多了。

尤其是对方的牙还……咳。不能说了，再说散兵又要炸了。

“什么？没有符合他体型的衣服？你是笨蛋吗，不会去买吗？”

“对不起散兵大人，从这里坐船到稻妻城要花费不少时间……”

“……啧，真麻烦。拿我的衣服吧。”

“啊？”

“愣着干什么，听不懂人话吗？”

门外的声音被林博听见，他的神色有些微妙，老实说他也没想到自己什么都考虑到了就忘了换洗衣服这事，没想到博士能把工厂建得那么偏僻，再加上自己年龄特殊，拿到衣服都困难。

但散兵能够把衣服给他穿的话……

果然还是有点大吧。

林博抬起袖子，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这样子行动并不是太方便。

散兵觉得他太慢了，过来看了一眼，林博还以为自己这副偷穿大人衣服的模样会让散兵嘲笑，没想到散兵一声不吭过来上手操作，也不知道怎么弄的，衣服一下子被调整得大小正合适，款式也比之前精彩了很多。

“连衣服都不会穿，真蠢。”

“……不，我觉得能像你一样做到现在这样的人很少。”林博看着镜中气质都不一样了的自己，“没想到你对服装还有这种天赋。”

“之前有人教……”散兵的脑海中闪过一个褐发挑染的青年为自己拉上和服的画面，忽然住嘴。

“怎么了？”林博茫然地看着散兵。

散兵扯开唇角：“没什么，想起了一个虚伪的人而已。”

林博似懂非懂点头。

散兵没再说什么，转身叫林博跟上，他们该出发了。

林博跟上散兵脚步。

工厂的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因为实验差不多到了最后阶段，这个地方也基本上没有用处了，可以被处理掉了，所以愚人众等人正在做最后的清理撤退。

林博和散兵乘船到了稻妻城。

稻妻城的气氛比想象中的还要压抑，但维持了一种表面正常的状态，人们行色匆匆，神态凝重，散兵就带着林博逆着人群向前，来到了千眼百手神像前面。

高大的雕像几乎成为这个城镇的标志性建筑物，上面镶嵌的数不清的神之眼在雷云阴郁的天气中不时闪着微弱的光芒，散兵在雕像的面前停了下来，双手抱胸，微微仰头看着雕像，发出一声嗤笑。

“巴尔泽布。”他低低地念着这个名字。

那是雷神的魔神名。

不过，人们一般更认可“巴尔”这个名字，散兵作为雷神的神造物，似乎知道更多的内情。

林博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询问其他的问题，他抬头看着那座千眼百手的神像，思考着如何才能将其利用到神之心的力量引导上。

“喂，你们两个，不要擅自接近禁区。”天领奉行作为负责维护稻妻治安的军事力量，在眼狩令期间分出了很多守卫巡逻，如今瞧见一大一小的少年站在雕像前面观望，还以为他们是因为少年心性过来看热闹，便板着脸上前驱赶。

散兵没理他，只是询问林博：“观察出什么来了吗？”

林博说：“有一个想法……”

两人这种理所当然的无视态度，让巡逻队的士兵脸色都不好看了起来，其中一人上手就想要拉拽两人之中看起来更为瘦弱的林博：“我说你们两个别在这种地方……”

林博：“试着把神之眼都夺过来吧。”

动手的士兵直接被紫色的雷光弹开，滑行出一段距离之后昏迷过去，下意识扭过头去看的其他人惊恐地把头转过来，大吼着要冲上去，这时候的林博直接贴了几张符箓在对方几人身上，水流迸射，致命的疼痛让人一瞬间失去了行动力。

或是瘫软或是跪下的人丢盔弃甲，而散兵接过了林博递来的一把长枪，目光对准了不远处的神像。

雷元素在这一瞬间攀升到了堪称恐怖的水平。

散兵的身形缓缓升高，粘稠到紫黑的气息在翻滚，在酝酿，在升级，以他为中心在城镇上空形成的画面让稻妻城的人不由自主停下了手中动作，看向了天空的方向。

天领奉行的大将九条裟罗闻声赶来，看着已经将枪尖对准千眼百手雕像的散兵，怒喝一声，身后羽翼展开，弓箭拉满就要将散兵射下，然而冰寒蔓延，她条件反射更换了角度。

箭尖与邪眼接触，被斜着弹飞，插入了林博鞋边的土地。

“实验进行中。”林博淡淡道，“禁止无关人员接近。”

“邪眼……愚人众的人？”九条裟罗的瞳孔微微睁大，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她握紧了手里的弓箭，“不可饶恕，你们准备在稻妻做什么？——列阵！”

她显然也听说过愚人众在蒙德和璃月的所作所为，所以本就对愚人众观感不好的她，此时更是下定决心要为将军大人铲除这些不必要的阻碍。

由她带队的天领奉行的成员飞快地组织起来。

但林博从不畏惧以一敌多。

指尖玩转，方块落地，瞬间密密麻麻遍布地面的遗迹类怪物直接向着九条裟罗以及天领奉行的人扫荡而去，对面有一阵的慌乱，但很快在九条裟罗的指挥下稳定应战，但是可惜的是，时间已经被拖延了。

长枪凝聚着力量，被散兵投掷出去，化为一束的动山摇的流星直接将千眼百手的石像穿透，石头崩裂，上面原本镶嵌的神之眼此时尽数漂浮在半空，又仿佛磁铁一般被吸引直接朝着散兵飞射而去。

那颗人造的神之心仿佛在散兵空洞的胸膛中如真正的心脏那般跳动了起来。

恐怖的威压如同病毒一样蔓延开来。

“这是……”稻妻城的民众自然不用说，连九条裟罗都几乎稳不住自己的身体，她喘着气抬头，看着那她只在神明身上感受到的力量，“怎么可能……”

“哈，真的成功了……”相比之下，因为无差别的威压更是坐到地上的林博抬头看着空中的方向，“接下来……”

雷光闪烁的一刀直接从稻妻城的最高处劈了过来。

散兵轻描淡写地避过，猖狂大笑地在下一秒迎上了从虚空裂缝中探出的薙刀：“巴尔泽布，来战！”

第29章 人类

浩荡的余波震开，似乎整个稻妻城所在的岛屿都在因此颤抖。

漆黑的色彩以刚刚出现的雷电将军作为起点，在一瞬间如同恶兽张开血盆大口，连带着那些神之眼直接将散兵和她本人包裹了进去。

谁也不知道那瞬间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下一秒，雷电将军面无表情从虚空再次踏出，散兵却和她手中的武器薙草之稻光一样不见了踪影。

这在其他人看来自然是雷电将军轻松地解决了这个冒犯的外来者，他们脸上露出喜色高呼雷电将军名号的时候，林博却有另外的看法。

智能手环提醒他散兵的气息还健在，并且很健康，散兵似乎被带到了某个他们看不见的空间里。

但是林博没有时间多想。

因为雷电将军的目光已经锁定在了林博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