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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学升职的错误方式(197)

作者:断笳 阅读记录


宫纪靠近他时,发尾簌簌晃荡,松枝看到她冷肃如圆月的眼珠,一句冷酷的宣言从她身体里震荡而出:

“你不是我的证人,我们是共犯。”

松枝的脊背挺得笔直,他捧着那杯咖啡,目光如一片优柔的水泊。

第一个死者出现时,宫纪将嫌疑锁定在薄赛珂与松枝之间,并怀疑是赫雷斯在幕后操盘一切;

第二个死者出现时,宫纪确认了松枝就是凶手,而赫雷斯放任了这一切的发生。

这场杀局对宫纪来说有利可图,她想要在混乱的局面里找到某个改变现状的机会,于是她没有阻止松枝行凶。

那是松枝的游戏,宫纪是从这场杀局里谋利的旁观者,她和松枝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因为她们的冷酷残忍,那个如母亲般注视着他们的人倒在了血泊里。

乔安娜死在浓稠的黑夜里,那个夜晚连监视器的红灯都不再闪烁,宫纪失去了不在场证明。

在她被万夫所指的闹剧里,将手洗干净的松枝站了出来为宫纪开脱——他的陈词让宫纪从案发时间里脱身。

宫纪不愿离开第一实验室,所以她不会反驳这个谎言。赫雷斯希望Gaea计划重启,所以他选择相信松枝,否认了薄赛珂的辩驳。

因为这个谎言,松枝拥有了不在场证明。

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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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起凶杀案发生后,波本听松枝讲完案件细节,提出了两个不为人所知的疑点:

第一,薄赛珂和松枝进门的时候,宫纪在拆解相机;

第二,从杀手走进休息室到完成杀人,用了足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波本还坦言,他不愿意破坏宫纪的游戏。

宫纪曾思考过松枝的用意,他为什么要将将波本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自己?是为了试探她对这场游戏的反应吗?

另一方面,松枝肯定对赫雷斯隐瞒了波本提出的两个疑点。

消失的手术刀,咖啡,垃圾桶和乔安娜的手指……时间往前回溯,这些血色的符号一一掠过宫纪,向扑朔的迷雾奔腾而去。纷繁的杀局尽头,松枝沉默地站在那里。

这一场连坏杀人案发生的源头,是宫纪的恶作剧——起码在松枝拿走装着手术刀的金属托盘的时候,宫纪真的只是想对那两个给她做手术的人恶作剧而已。

她拆掉了兰萨德送给她的相机,取出了磁铁,将手术刀轻轻贴在托盘下面。然后,松枝取走了手术刀。

第二个死者出现之前,宫纪并不能确认杀人者是松枝,还是候在门外的薄赛珂。

第二位死者在睡梦中被杀害,他身边放着一杯没有被动过的满咖啡,一两分钟就够用的杀人时间被拖到了十分钟。

咖啡机在走廊拐角处,大约四五分钟的走路路程,那个时间段,急需摄入咖啡因的人都会在回来的路上喝一两口自己手中的饮品。那天晚上,松枝破坏监控走进公共休息室,被受害者使唤去接一杯咖啡。

宫纪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同伙。

不过她也不能将信任托付给松枝。在她看来,这座实验室乃至于组织的人,都像自己一样道德水平堪忧。这种情况下,一个任人宰割的实验体确实难以将某个人视为真正的伙伴。

除非宫纪能彻底抓到松枝的软肋,把他强行绑在自己的破船上。

松枝设计这样一个杀局是位了推动Gaea计划重启,他迫切想要重启Gaea计划的目的是什么?

真相就像摇泊渔船上方的灯塔,近在咫尺又高不可即。

宫纪用指节抵着太阳穴,思考了许久,直到面前的食物变凉。

这个时候,松枝主动坐在了她的对面,轻声问:“宫小姐,有时间吗?”

宫纪短暂地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示意他开口。

松枝一只手肘抵在桌面上,手腕弯折垂悬着,让手指间的银叉直直抵在餐盘里。他带起了银框眼镜,压到额前杂乱的棕发,也把淹红的眼角掩盖了起来。

“我整理了当年Gaea计划被中止的始末,数据放在三楼第五区3号房间的手术台下面,就是你经常休息的那个房间,希望你能早点把它取回来。”

“我践行了我们先前的交易。”松枝低声说着,用一种无助的眼神看向宫纪。

“希望宫小姐能够再帮我一个忙。”

他轻声细语说话时,那份忧郁癫狂的气质便被嚼碎咽进了字句里,一瞬间,那个胆小男孩的影子又回到了身上。

“嗯?”宫纪略略回过神来,对他微微一笑,“赫雷斯导师准备开启新的项目了吗?”

松枝苍白手腕处的肌肉收紧一瞬,他轻轻答道:“是的。”

“所以你打算延续我们的交易,不靠谱的合作伙伴?”宫纪问:“被我威胁之后,过了一个晚上就为我收集了数据,那份数据完整吗?”

“一些保存在计算器里的数据还没有来得及整理。”松枝抿了抿唇,抬头看着宫纪,眼里带着微弱的祈求,“登入别人的计算器有一定的难度……我已经在破解防火墙了,一周、不,三天内我就把完整数据带给你。”

杀人计划耗光了松枝的全部精力,他没有余裕同时为宫纪打听当年的消息。

宫纪不答话,手中的银刀戳得一枚樱桃汁水四溅。

不过松枝在某种意义上有话必答,好像不会对宫纪说谎似的。

“好吧。”随着宫纪的话音落下,松枝的肩膀骤然松弛下来。宫纪转而问:“说吧,又要我帮什么忙?”

她敏锐地感知到,松枝隐藏的秘密近在眼前。

松枝低垂着眼睛,嘴唇抿成一线。空气里满溢着焦躁的分子,那枚血红的樱桃在宫纪手底下尸骨无存。一伙研究人员高声讨论着路过,松枝伏底身体,那双无辜的棕色眼睛从额发下显露出来。

“我记得你有一个下午的空闲时间。”松枝的声音轻不可闻,“您可不可以向赫雷斯导师申请,就说、说要去帮乔安娜收敛遗物。”

宫纪将手中的东西放了下来,注视着那双淡棕的眼睛,“这不是你的目的。”

“在乔安娜的房间里,我会告诉你我真正的目的。”

松枝看上去狡猾又真诚,那张无助的脸容易让人相信他的掩瞒却有隐情。宫纪看着他,说:“你不问问我的条件吗?”

“什么条件都可以。”松枝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那伙刚刚从这里经过的研究人员去而复返,一个中年人突然拍上松枝的肩膀,眼睛却盯着宫纪,“松枝,你在这里做什么?跟我们一起回去。”

聚集在这里的大都是原项目组的成员,理所应当的,他们对宫纪这张脸十分熟悉,宫纪和他们的关系,并不像以往待在二层那样剑拔弩张。

“佐藤先生,擅自打断别人的闲聊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宫纪抬头看了那群人一眼又认真注视松枝,“我们在讨论学术问题,你要加入吗?”

佐藤张了张口,说:“什么问题?”

宫纪发现,即使她每天都要被注射麻醉剂,这里仍有很多人都将她视作一个危险人物——这可能源自她的母亲。

不过,那些高深的学术倒是让他们短暂地置身于同一种氛围中。在这种氛围里,他们不再那么排斥宫纪,偶尔也将她当做一个学生进行对话。

“赫雷斯导师说,我们可以将信息编码成特定长度的固定序列,然后将这些序列嵌入到目标DNA中的不同位置;另外,我们还可以将信息编码成单个碱基或短序列,再将其嵌入目标基因片段的目标位置。除了使用基因工程技术来完成这一系列工作,还有什么其他途径能够达到相同的效果吗?”

“还可以使用特殊的化学修饰来进行编码。”佐藤下意识回答后,突然警觉起来,“为什么问这个?”

“是松枝在向我请教。”宫纪不礼貌地用银刀指着松枝,“他说,他想要负责基因编码的那部分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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