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诚实地说：“报告老师，我不会。”

艾尔海森直视着你的眼睛，你们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光照充足的时候，这样看着他，他的眼睛显得尤为透亮、颜色浅淡到了一种疏离冷漠的程度，让人觉得他眼里似乎有着一片玻璃，挡住了这个人所有的心绪。

他看得你略微有点慌张，不得不说，身为书记官，他当老师的气势比你要强。

“好好听课，”他意味深长地道，“林风笛同学。”

你在心里呐喊：我考试又不用考这东西！我学的是生物！不是物理！物理大一就已经学完了！

面上你乖乖巧巧地“哦”了一声，给足了他面子，然后在同学们“我知道你也苦我们也很同情你”的眼神中坐了下来，再不敢看手机了。

但是物理课它真的好痛苦啊，你想睡觉。但是你又怕自己一趴下去，艾尔海森又把你点起来了。就是说，但凡你高中物理老师有他这么关注你，你也不至于物理五十分封顶。

熬完一节物理课，下节正好是生物课。艾尔海森似乎是不想做饭，所以并没有回家，而是走过来拉开你身边的椅子，径直坐了下来。

你支着脑袋看着他，挑着各种不同的称呼叫他：“老师？同桌？同学？”

你露出一个健康的笑容：“下节课你最好不要走神，否则我第一个点你起来回答问题。”

艾尔海森说：“请便。我不介意代替你教一节生物课。”

你纳了闷了：“我最近惹你了吗？”

“是你太猖狂。”他这么说。

你用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他：“以前我也玩手机但你都没有喊过我。”

艾尔海森打开自己的书，漫不经心地道：“说不定是我忍你很久了呢？”

你：“……”

你深刻地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又惹他了，以至于他要这样报复你。但是没有呀，你最近都很乖的，因为学校布置了作业，所以你忙着写作业赶报告都没怎么吵他……

你恍然大悟，因为你没吵他所以没人和他打辩论了他闲得慌了，所以来找你茬了。

你：“你真幼稚。”

艾尔海森平静道：“至少比你好一点。”

前面坐着的行秋和重云：“……”

五十步笑百步，明明两个人都好幼稚。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好吧。

002.

你把猫猫龙和龙形石雕送给魈的时候，他的眼睛有一瞬间的睁大，随后又稳重起来，抿了抿唇对你说：“谢谢。如此厚重的礼物，我……不知道该如何回报。”

你笑眯眯：“用不着啦，以后魈乖乖来上课就好了。不要像风倾一样在课上怼老师，那样不好，咱们遵守规矩一些。”

你相信魈宝是不会那么做的。

毕竟有风倾这个前例在——他在上课的时候用消极观念和你唱反调，你无法改变他的想法，于是果断地找了阿影和钟离先生，让他们两个人把风倾吊起来“打”了一顿，还顺便请了家长。

你看得出来，当时站在丹羽身后的风倾臭着一张脸，杀了你的心都有了。

你高傲地哼了一声，表示这就是老师的威严，威严不容侵犯，否则我就摇人来揍你，再请你家长。

魈宝肯定是不会这么做的，毕竟第一他不怎么爱和别人唱反调，第二他惯来遵守规矩，第三……你相信他不会想被请家长的。

魈回忆起那个时候剑拔弩张的气氛，默默地点了点头。他主要不是怕打架，降魔大圣最不怕的就是打架，他比较怕请家长，因为按道理来说，他的家长是钟离和若陀。

他只要一想到帝君大人被请过来听他犯下的错误，他就觉得整个世界都黑暗了，人已经没有存活的必要了，就算是其他几名夜叉马上就能过来和他作伴，他都不是很想继续活在世上了。

所以，绝对不能被请家长。这是降魔大圣魈上仙，上学的唯一底线。

003.

周五下了实验课回来的晚上，你坐在餐桌边吃着宵夜，还没睡的温迪坐在你身边，给你讲了一下这周末他们的安排。

“可莉他们想要去游乐园玩玩，你要一起去吗？”

你摇了摇头：“我不推荐周末去游乐园，会人很多，每个项目排队都能排一个小时。”

“啊？”温迪皱着眉，不怎么高兴地说，“可是可莉很想去玩诶？”

“换个时间就好了啊，还是说你们已经答应了她周末去？”你问道。

温迪点了点头，给了你这个肯定。

你多少有些无奈，问：“几个人要去啊？”

“小孩子们都想去，然后香菱、行秋他们这些少年少女也想去，未成年都去了，那必定要有几个成年人看着他们，所以凯亚、钟离、若陀、薇塔、真、影、达达利亚和我也打算去。”

“……人这么多啊。”

温迪托着下巴笑了笑，说道：“谁让我们是一个大家庭呢。”

你歪了歪头：“这样，还需要我跟着去么？”

温迪反问你：“你想去么？”

你摇了摇头：“换个时间可能我会去，但是周末我想休息一下。”

从周四早上忙到周五晚上，你累得不行，所以周末常用来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

温迪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我们自己去也可以，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你笑了笑：“嗯。”

温迪他们出去玩订的时间很早，也有可能是你睡得太久了。隔天周六中午十一点你醒来时，家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你转着困倦的脑子思考了一下，从记忆里翻了翻，确定艾尔海森也是不去游乐园的，于是纳闷起来，这个人又跑哪里去了。

书记官先生来无影去无踪，你不是很在意他的行程，但是你很在意自己的午饭还有得吃吗？

你呆在客厅里站了两秒钟，才迈开步子过去洗漱，叼着牙刷往厨房里走，打算看看冰箱里有没有什么可以垫垫肚子的东西，比如面包。你可以吃一块面包然后回去继续睡觉，这样晚上醒来的时候就可以吃饭了。

幸好冰箱里如你所想的剩了些甜点，你洗漱完后吃了两块泡芙，象征性地垫了垫肚子，确认胃里的饥饿感得到了抚慰，便洗了手回房间睡回笼觉，试图一觉睡到下午六点半。

可惜你没能成功。

十二点半的时候你就被艾尔海森敲门叫醒，无可奈何地赖了一会儿床，你才打着哈欠走出去吃饭。

餐桌边的艾尔海森穿着一件宽松的米白色针织衣，色调温和，衬得人也好说话起来。

你有气无力地去绕到厨房盛了碗饭，回来在餐桌边坐下，有点儿惊讶地发现这其实是一顿外卖。

“你几点回来的？”你挑了一块鸭肉，慢吞吞地问。

艾尔海森道：“半小时前。”

你“哦”了一声，有点想问他去哪了，但多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没有问，只是继续安静地吃饭。

休息日的时光如此美好，饭后你洗了碗，站在阳台上看那些花花草草，感谢帝君隔三差五来一趟照料它们，它们现在生长茂盛得像是能将整个阳台淹没。

你寻思着，要不搬点给帝君吧，有藤蔓的植物都缠着阳台栏杆往楼上楼下爬了。

你蹲在那儿呆了一会儿，忽然听见阳台的玻璃推门被人敲了两下，回头去看，就见目前家里唯二的活人懒懒地倚在门上，问你道：“晚上其他人不回来吃饭，你是自己在家里吃，还是和我一起到外面吃？”

你站起来，扶了扶阳台栏杆：“嗯？你又要出去啊？”

他点了下头，你道：“几点走？”

“过会儿。你可以去换衣服了。”

“这么早……”你伸了个懒腰，越过他走出阳台，到卧室里去换衣服，想了想揣上充电宝和耳机，扔进包里，随后又打了一杯水。

艾尔海森的行动路线就那么多，你猜他大概又要去图书馆，若是一待待一个下午的话，东西总要准备齐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