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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鬼杀队雪柱,拒绝被刀(82)
作者:暮時微雨 阅读记录
对于雪姬的问题,隐是这么回答的,“是山梨村一位姓相月的老人托我们送过来的。”
相月婆婆,没想到能从隐的口中听到这个姓氏,雪姬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怎么会……”
这位在她来到此世初照顾过她一段时间的老人,
这位普通、苍老、但温和又耐心的老人,
和相月婆婆一起生活的那段时日,或许最开始是源于知恩图报,但到后来,雪姬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老人对她的关心和包容,
是老人的收留让最初的她没有流落野外,也是托了老人的福,她没有错过和杏寿郎的相遇,
她和相月婆婆的相处虽然短暂,但无可否认的是,在她的心中,老人占据了很重要的一角。
原本,雪姬以为在恶鬼尽灭之前,她应该是没有机会再和老人有什么交集——
相月婆婆只是个普通人,作为鬼杀队的一员,过多地牵连只会给这位老人带去危险。
可现在看来,事实总不能尽如人意。
隐解释道,“是主公大人命令我们关注山梨村的情况,一有异常就及时上报。”
这一切的缘由还得从当初产屋敷耀哉对雪姬的调查开始说起。
产屋敷耀哉综合考量了杏寿郎的回信和鬼杀队的利弊得失,决定前往鬼杀队公共墓地亲眼见一见情报里传说中的“雪之神女”。
之后,他下定决心接纳雪姬的到来,并计划着邀请少女成为鬼杀队的柱,
如此一来,唯一和雪姬有过相处和沟通、对雪姬意义非凡的相月婆婆也就成了他关注的重点。
本来按照产屋敷耀哉的想法,为了确保老人的安全,应该将老人迁移至更加安全的居所,护在鬼杀队的羽翼之下,就像是他对时透一家所做的那样,
但老人念旧,不愿意搬离居住了大半辈子的山梨村,他只好改变原定的计划,转而安排几个隐部队的成员轮换留守在那里,发现异常之后立刻上报。
相月婆婆知道这些照顾帮助她的年轻人和雪姬有关系,这么长时间,这却是唯一的一次,她主动拜托隐部队帮她将包裹转交给那个救了她一命又由她赋予名字的银发少女。
雪姬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握着包裹的手一点一点攥紧,没什么波动的眸子里浮现出一抹焦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难道是有鬼袭击了村子?”
如果这是真的,哪怕掘地三尺,她也要杀了那只该死的恶鬼!
“不是。”
索性,隐摇头否认,但他带来的消息同样没有好上多少,“在我们接下这份委托之后不久,老人就去世了。”
去……世……
死……亡……
雪姬眨了眨眼睛,茫然地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的炼狱杏寿郎。
什么是死亡?
曾经的她或许会感到陌生和迷茫,但在亲眼见证亲身体验之后,
雪姬学到了,
死亡就是再也看不到的面容,
死亡就是再也感受不到的气息,
死亡就是再也无法回头的远行,
死亡就是剩余的人生再不会有他的身影,
死亡就是彻彻底底的离别,从此高兴也好悲伤也罢,圆满也好遗憾也罢,你都再也见不到这个人,再也无法产生交集。
原本,她还想在杀尽恶鬼之后,带着她养的三只好看的金红色猫头鹰去看看相月婆婆的,
如今随着老人死亡,她的打算再也没有能够实现的那一天。
雪姬忽然感觉有些冷,彻骨的寒风吹过飘荡的袖摆,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那些珍贵的羁绊和联系,就这样轻易地被时光剪断了。
炼狱杏寿郎微微转过身体,为少女挡去十二月的朔风,“老人的葬礼是在什么时候?”
隐报出一个日期,就在新年的前两天。
山梨村距离炼狱宅不近,赶去参加老人的葬礼的话,很可能就赶不回来参加这边的新年祭典。
过年本该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只剩千寿郎和父亲、还有母亲灵魂的新年……
“兄长,雪姬桑,你们一起去吧。”站在门口的千寿郎微笑着说道,“要是连相月婆婆最后一程都错过的话,一定会遗憾的吧。”
初冬稀薄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和杏寿郎同出一源的赤金色瞳孔闪烁着温柔的光,“所以,请放心去吧,我和父亲在家等兄长和雪姬桑回来。”
第68章 送行
事发突然, 雪姬和炼狱杏寿郎轻装出发,前往山梨村。
这次的出行并非是因为鬼杀队的任务,因此两人没有将鬼杀队黑色的制服穿在身上, 只是做普通人家的打扮, 日轮刀拿布条绑成长长的一条, 制服装进包裹里带着。
一路上,隐告诉了他们更多关于相月婆婆的事情。
今年入秋的时候老人的身体还很硬朗, 不仅张罗着给照顾她的隐们做应季的和果子, 还能拿着针线缝制新的衣裳。
只是天气转凉之后,老人一个不慎染上风寒, 一切就都变了。
这世上所有的老年人大抵都是这样,前一天身体还看着硬朗,下地除草种庄稼都不在话下, 可第二天一下子就忽然撑不过去。
相月婆婆也是这样, 本来身体康健连个小病都不怎么得的人,一朝吹了冷风,再然后就不行了。
断断续续的风寒痊愈了又复发,复发了又痊愈,拖拖拉拉拖过了晚秋和初冬,老人的背影越发佝偻,苍老布满褶皱的脸上逐渐失了血色,气色一天不如一天。
或许是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再长久,她先是不顾大家劝阻的日夜赶工做完剩下的衣裳,然后开始准备着让隐送给雪姬的那些东西。
等这些都做完,趁着身体还能动的时候, 相月婆婆每天都拄着拐杖在村子里四处走走看看,和遇到的村民聊聊天, 或者在天气好的时候和大家一起晒晒太阳。
再然后,等瘦到只剩皮包骨头的四肢再也没有办法支撑起她的行动,老人开始默不作声地躺在床上,隔着窗户看着屋外昏暗的天空还有日渐凋零的景色,又或者昏昏沉沉的睡过一整天。
某一天,当隐惯例的去敲老人家的门,好半天都没能等来老人的回应,隐慌忙从门框底下摸出钥匙开了门,
老人已经在睡梦中安然离开了这个世界。
雪姬安静地倾听着,一言不发听到最后也只不过是轻轻点了点头,向隐道一声谢谢。
对少女已经很熟悉的炼狱杏寿郎从雪姬反常的模样中瞧出了她的茫然和无措。
透过少女的眼睛,他仿佛看到了母亲去世时无措的自己。
母亲忽然去世时,他是什么感受呢?
炼狱杏寿郎侧头看着电车外飞速后退的模糊景象,眼神难得的有些涣散。
不是没有准备的,医生来来去去,不管换多少次,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病人的身体太差,什么时候挺不住都不奇怪,
于是炼狱杏寿郎一边练习剑术一边照顾弟弟帮母亲分担一些负担,在父亲外出时更加认真和仔细的照顾母亲的身体,一边,他其实也在自己的心里做好了会失去母亲的准备。
但直到噩耗真真正正的降临在他的身上,降临在这个家,他才知道,
这种事情,再怎么做准备都不够。
最亲近之人就这么决绝而彻底地离开了他的世界,他的胸口本该是心脏的地方好像破了一个洞,呼呼往里灌着冷风。
那一天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感觉不到自己的体温,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感受不到太阳东升西落,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分,都像是在无光的寒夜艰难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