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想的太中二，也太看低哥谭这个城市的危险度。听一场歌剧演员可能是杀手，在自己踏上哥谭的一瞬间就已经被人看在眼里，还没等自己来得及做什么，就遭受了这场更像是警告的追杀。

重新拿起手机想看看小说平静一下，还没点开一章宁微就看到手机顶部扣扣弹出来了一条消息。刘宵月的头像大大咧咧地跳了出来，仿佛在嘲笑她的中二病。

“你是不是在哥谭想中二了？”

“……我没有。”

“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

刘宵月发了个舔雪糕的表情，魔性地让宁微没忍住笑出声：“我真没有。”

“得了吧，你不仅想搞事，还想搞大事。我先和你说啊，我是真觉得这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

被沪市法国梧桐飘絮弄得花粉过敏，想抄起斧头把这些树全砍了的刘宵月擤着鼻涕，短短几天就用掉了一包两百抽的面巾纸，觉得梧桐树比小丑可恶多了：“我还拿到了超能力，是他们血亏好么。”

我靠，你怎么不说你还差点参加了阿卡姆一日游旅游项目呢？到底是谁血亏？

“都三四年前的事儿了，你好好在哥谭玩就行，别管那些有的没的。我不是不想弄死哈莉奎茵，而是弄死她脏了我的手。”

“用你那钻心咒弄死她确实是个好主意。”

“如果我是钻心咒你是什么？盔甲咒？行了，在哥谭注意安全，好好睡吧，我等你明天去美术馆给我发《神奈川冲浪里》的圣遗物。”

“虽然在哥谭有经历过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但是阿宁，哥谭很美。”

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宁微没忍住轻笑一声，慢吞吞地回了个好之后发了晚安。

这次闭上眼睛她觉得安心多了，虽然还是因为旅游综合症的缘故早上六点钟就醒来，但也感觉这一觉睡得挺安稳。

早上的哥谭在阳光的照射下成了金色，看上去美丽而又带着一丝羸弱——就像是黑暗终究会被光明扫清一样，一切都变得无比灿烂而纯洁。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片辉煌，宁微盯着手机上的消息，给刘宵月回了一条相隔六个小时的信息。

“哥谭，确实很美。”

或许从未有人用“美而脆弱”之类的词去形容这个城市，但是宁微发自内心地觉得哥谭确实美得脆弱。换好衣服之后短短几分钟，这样的美丽就消失不见。车流行进的声音以及喇叭将这种宁静毁去，但是确实又多了一种别样的生机。就像是和别的城市没什么两样，早上有形色匆忙的上班族，有骂骂咧咧的司机，有堵得让人崩溃的道路，甚至于偶尔还能看到有人在遛狗。

宁微很难想象昨天晚上自己和表哥还有某位不愿意透露身份的帅哥司机在这里上演了一场生死时速，就像是游戏里的自动刷新也像是被画布覆盖了一样，晚上的一切都已经消失，留下的只有种美丽。

为什么会有人愿意生活在哥谭，为什么会有人不愿意搬出来，明明搬出来能够获得更安全的生活不是么？

耳朵里挂着耳机一路往美术馆的方向走过去，宁微看着街边的小店买了杯咖啡和蛋糕坐下。抛去之前一切的偏见，也不去回想曾经那些“去哥谭干什么？自杀么”的吐槽，宁微不得不承认刘宵月和学姐说得对。

哥谭很美，如果你去了，你会爱上哥谭的。

完全忘记还有个帅哥自己和自己约好了十点钟韦恩大楼的酒吧见，宁微一路晃荡到了美术馆才想起来这件事情。心虚地给对方发了消息和定位，完全不知道夜翼先生给自己下了个什么评论。

“我觉得她就是来给朋友复仇的。”

“你认为是，那就是。”

“……”

“不然呢？让我反驳你的想法？”

无视了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被放鸽子还是单纯生气因此在电话里咬牙的大哥，提姆翻了个白眼，熟练地跟踪定位到了宁微的手机，看着里面干干净净的记录挑了挑眉：“真是个谨慎的姑娘，她确实在美术馆，按照地形图来看她给你发的定位和消息都没错，就在《神奈川冲浪里》前面。”

“谢谢，我这就过去。”

“嘿迪克。”

对着耳麦喊了声，提姆顺势黑了一下宁微的手机，看着她清理干净的内存以及完全找不出任何信息的记事本有些失望，却又看到了另外一段对话。

“我必须要说，在这看到这些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会喜欢她的。阿福肯定会，布鲁斯或许会。”

“等等，什么？？？”

“别紧张，我的意思是……”

盯着最后那行字，提姆耸了耸肩。算了，这种事情还是让迪克自己发现的好。

“你说她愿意来韦恩集团么？你问问她给她个Offer，让她留在哥谭，怎么样？”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不怎么样。

迪克抿着嘴一路开车冲到芝加哥美术馆, 听着提姆似乎还挺认真的说辞难免有些哑然：“别提这个, 我在开车。”

“好吧, 不过我还是提醒你，错过了你会后悔的。”

不去理会提姆的劝告, 迪克走进美术馆的时候脚步下意识放轻了一些。无视了那些艺术品一路走到《神奈川冲浪里》专门展厅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画前的华国姑娘。

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她站在那里注视着那副名作, 亚洲面孔在人群中看上去突兀而又自然，表情平和而又带着些许他不明白的笑意, 莫名让他放下了心。

“我就是不小心忘记和你说了……绝对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穿着优衣库神奈川冲浪里的T恤衫站在正品《神奈川冲浪里》面前，宁微转过头，看着找过来的迪克·格雷森有些心虚：“我今天起太早, 而且习惯一个人出去玩, 就不知不觉……”

“那你也不能一个人出门。”

“为什么不可以？早上的哥谭很美。”

微笑着打断了迪克的话，宁微略往后退了几步坐在展厅中间设立的沙发上，注视着《神奈川冲浪里》开口：“我昨天晚上睡不太着再加上醒得特别早, 在房间里看到了哥谭的日出。”

华国姑娘眼底的笑意变得温柔起来，迪克下意识和她并排坐在沙发上，却不敢去看她，只能盯着眼前的名作点头：“然后呢？”

“然后啊, 然后我看天亮了就出了韦恩大楼想要到处走走。经过一个小公园的时候，我觉得哥谭很美。”

“是么。”

“是的。”

宁微说的都是真心话, 而且想想当初, 如果不是因为哥谭有各种各样的糟心事儿以及哥谭大学金融可以数学一般, 她说不定真的会拜托陈冠江的爷爷找布鲁斯·韦恩写一封推荐信，选择去哥谭大学：“我很喜欢哥谭，哥谭或许也真的很罪恶，那么为什么至今为止这里的居民没有抛弃哥谭？别说是因为蝙蝠侠，我不认为一个人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

“因为这个城市很美，因为很多人爱着这里——蝙蝠侠爱这里，维护哥谭秩序的、别的义警肯定也是。”

“你真的这么想？”

“如果没有一个人爱哥谭，那么哥谭早就罪无可赦。”

宁微不会因为某些事情而去彻底讨厌一个城市，或许哥谭犯罪率居高不下还有什么小丑什么谜语人，甚至还对刘宵月下了手，她都不会因此迁怒哥谭这个无辜的城市。正如刘宵月给她准备的旅游攻略时候说的那样，她因为曾经的事情不会再回到哥谭，但是哥谭很美。

“阿月，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在哥谭的事情她不想提，我也尊重她的意见不会做出什么复仇啊盯着搞事啊之类的举动。将心比心，你不想说你的身份我明白，我也希望你能够隐瞒我和我哥的身份。”

“我并没有什么身份。”

“好，那就当没有吧。”

轻轻笑了一声，宁微拉了下系在腰间的外套，看着眼前的青年耸了耸肩：“我很幸运能够在哥谭看到这副名作，不过现在看够了，我们去240号展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