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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美学泥石流(36)
作者:灯笼壳子 阅读记录
“哦,那看来脸这关是过了。”林如海慢条斯理道,看着是对他这番话丝毫不惊讶。
展秋懒得看他,转而盯上沉默不言、一脸乖巧纯洁的林湛阳,露出雪山狐狸似的笑:
“来,告诉哥哥,你都读了什么书。”
也丝毫不管自己这四十好几的人了,对着一个正经不到十三岁的少年郎自称“哥哥”有哪里不对。
——那不然呢,自称叔叔,那算起来还占了林如海便宜喏!
就特别理直气壮。
林湛阳有些莫名地看向林如海,后者眼观鼻鼻观心,也不给他一点反应……
没反应就是默认。林湛阳就很懂。
话说他之前那段时间跟着林黛玉开挂认字,又给林黛玉父女两人发展出了的晨练的兴趣爱好。林如海一开始挣扎在起得比鸡早的痛苦中无法自拔,可后来耐受期建立起来了,习惯了一大早神清气爽的感觉后反而是最积极的那个,怕自己半途而废,还硬要拉着他早上唠嗑吹女儿。
虽说他本意并非如此,可有这么稳定的相处时间,感情自然也有所进益。吹完女儿之后的林大人意外发现了他过目不忘的记性和耿直得令人发指的脑回路。
四舍五入也算个进学的特殊人才了。
与同龄人相比,他的求学进度自然是慢了一大截的。但展秋对此早有预料,也没说什么,又跟着问了几个问题,等他一一回答了,便端起茶杯,一副开始思考人生哲理的大爷样。
这狗性子真是作得厉害。林如海无奈:“行也不行,你也总也得给个准话吧?”
“有什么行不行的,别说得我跟个人牙子似的。”展秋一张嘴,殷红润泽的唇中出去的话又是没理也要强上三分,末了斜睨一眼:
“放心吧,你巡盐御史林大人、圣人亲封的兰台寺大夫,难得主动要欠我一个人情了,展秋回不过是一介小小布衣,在这扬州地界想要安身过日子还得寄人篱下仰你鼻息,这点道理我当然懂,难道我还有拒绝的份么?”
“啧,这话说得可真是伤人心。”
“那我知道你的心是铁石心肠的嘛~”展秋一眯眼,将手边茶盏随手一搁,白瓷茶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行了,以后我便算作是你的先生了……也不对,湛阳小友,可愿意拜我为师?”
等、等等,这整个过程是不是也太雷厉风行了一点?
听起来甚至感觉这就是俩人贩子在做买卖啊!
林湛阳沉默了一下,终究还是压下内心的槽点,甘心当一个沉默如海的冷静boy。
然后,被好吃好喝供起来当猪精男孩的御君辞就忽然发现,自己的同居室友开启了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造孽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有点卡文,我需要冷静顺一顺后面的剧情
红楼剧情这边,到底要不要占主线就让我挺纠结,大观园小姐姐们不想下手黑哇,距离产生美哎,当个吃瓜群众好不好
第39章 亲王
天历四年元宵过后,谣传圣人特遣观察使微服私访、巡游江南,暗查各地州府官吏,整顿吏治。
坊间流传那暗访之人乃是有北疆王之称、十二岁即上战场迎击鞑靼的忠顺王爷司徒琅。此人行事荒唐,惯来有行事无忌、桀骜不驯的风评,此番暗访,更是踪迹难寻,江南官场慑于对方隐匿行踪,投鼠忌器,一时间风声鹤唳,人心浮动。
天历四年夏,出京游览名山大川、遍寻名医的圣人义子忠纯亲王寻医不得,憾而回京。京中贵人闻其口不能言,无不感慨嗟叹。后忠纯不忍圣人帝后每每召见,便因哑症伤心痛肺,故转而深居简出,逐渐消失于众人视线。
天历五年,得展秋首肯,林湛阳始操童子业。
同年北疆鞑靼再次来犯,忠顺离京平乱。
与此同时,江南一夕之间数位封疆大吏接连落马,有心人可见,竟无一不是此前曾与前太子、现义忠亲王过从甚密之人。
越明年,林湛阳已逐次过县府院三试,录为生员。
扬州学政感念其出自世禄书香之族,家学渊源,本人更可堪年少有为、人品端秀,遂以甲等评价荐其入扬州府学。
……
清晨,东君未驾,晨露清寒。
伴着悠扬的风铃摇动,一辆朴素低调的马车缓缓驶过朱雀大街,安静的街道上似乎只有沉闷的轱辘滚动。
往前几年的帝都自然不是这样的,往往天刚擦亮,城南城北的小贩便已经忙活起来,在大道两边铺开摊子,准备起新一天的讨生活。
可现在嘛,情况又是另一遭了。
年初时候圣人春闱受了惊吓,回来之后便无缘无故夜夜难寐,纵然御医开了方子助眠勉强入了睡,也仍旧是浅眠难安。无奈之下找了钦天监,方知道是惑星入梦,厄疾宫犯,总之一大套复杂的祈福做下来,还要帝都行宵禁半年,少宴饮娱乐。说来也神,这么一通严格执行下来,倒是的确让圣人这不寐之症慢慢调养好了。
如今这是才解的宵禁,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原本那种彻夜灯如昼的喧哗,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
半年功夫,境况变了许多。
比如这朱雀大街就被粉饰一新,换了一年前,哪儿有这么平整漂亮,车轱辘碾在上头,一点颠簸都没有?
这多亏了那位“人不在京城,京城却流传着他的传说”的忠顺王爷。这位爷整日喜爱捣鼓些稀罕新鲜的玩意儿,之前便从个模样古怪的洋医生那儿折腾来这个叫“水泥”的玩意儿铺路。
再比如那前太子,往前多么一个被圣上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当年风头正盛的时候,连个斗升小民都知道,这满皇宫所有的皇子皇亲,加起来分量还不如前太子一句话。
城东卖豆腐的徐老头,当年最爱的,就是抽着水烟咋着嘴,吹嘘着当年太子爷小时候,圣人抱着太子爷去他老爹豆腐摊上吃豆花的经历。
太子爷啊,这个爷不是白说的。
京城人消息都灵通,都知道这前几年太子爷和圣人忽然闹了开,一时冲动自请废太子,甚至说“司徒家就没有立太子的习惯,我这个太子,当着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看到这位子换人做的那天!”这样的诛心之言。这换了那个爹不得气得仰倒?可不到一个月,圣人却又巴巴地个人添了“义忠亲王”的爵,这是何等的纵容恩宠?
可再如何恩宠的儿子,如今却也只落得空有爵位、圈禁废弃的地步。过去的千秋岁啊、寒食节啊、端午啊,开始还有人试探着上奏请废太子出来“一叙亲情”……然后这些递折子的一个个都被圣人拉出去打板子了。
好了,这下谁都知道了,圣人这是铁了心,也对的废太子彻底寒了心了。
这城东的徐老头,买豆花的陈年旧事也不说了,只在茶楼听说书先生吹嘘着圣人如何夸奖某某皇子、某某亲王时嗤笑一声:
“恩宠恩宠,如今这是恩,往前几十年,我老徐头年轻的时候,那才是宠!”
车轱辘轻轻一碾,车夫的技巧是极高超的,轻轻巧巧就躲过一个水塘子。
车门边挂着的那素白青边的风铃随着一个大摆动,发出格外清脆的声音。车夫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确定那风铃上没沾上一点污秽,依旧素净如初,这才松了口气放心下来,这操持缰绳的手都稳了许多。
这可是主人最爱重的东西,日日亲自擦拭,若是不小心怠慢了,十个他都赔偿不起。
茶楼二楼,刚从外地回京过重阳的青年收回视线,好奇地问对面给自己接风的好友:“什么时候朱雀大街上能让这种下等人通行了?”
友人眼皮一跳,连忙解释道:“你才回京述职,不知道这几年京里风头变了许多。这马车瞧着是忒低调,可你听这风铃便知道……全京城独一无二,是那位忠纯亲王的座驾。”
“忠纯?就是哑了的那位?这……不是说他深居简出,不怎么见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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