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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美学泥石流(145)
作者:灯笼壳子 阅读记录
御君辞也懒得与他费口舌,给陆成使了个眼色就上了马车进宫。
领着张员外郎进门来的黑衣使冲他咧嘴一笑:“老板进宫去了,您不然先喝茶等着?”
不了不了。
张员外郎简直感觉自己是劫后余生,望着朝皇宫方向远去的马车,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软手软脚地挪出了镇府司。
从今往后咱也是单刷过镇府司副本的男人了,不多说,先去酒楼压压惊。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对,我要营造一个阳阳敲厉害的假象w
第117章 诘问
御君辞进宫时正好与闻讯赶来的兵部侍郎碰了个对头。那兵部侍郎正要行礼,却见御君辞冲着自己微微蹙眉,似乎对只看到自己有些犹疑。
兵部侍郎顿时心中一凝。想到坊间流传的,御王爷与林侍郎私交甚笃一说,原本的传言如今看来却恐怕是所言非虚。
他心里有了计较,连忙低声告罪道:“王爷莫非也是得了林大人的信来的?林大人的消息传到兵部,因那通报之人也没说清楚个所以然来,尚书大人年纪大了,对些庶务已不太管事,想着莫要到时奏对时误了事,便遣了下官过来。”
这便算是给了林湛阳一个交代了,当然,若是没有御王爷闻讯赶来这一出,连这个交代也不用给。只凭这一个刚上任没多久、根基薄弱的工部侍郎的消息,兵部肯派来一个侍郎过来,这都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若非这传话之人不是让兵部众大佬们颇具好感的林湛阳,旁人还没有这份待遇呢。
御君辞与兵部侍郎二人相继上殿拜见了玄宇帝,其时林湛阳已经站在玄宇帝下手。看见御君辞来到,玄宇帝松了口气,连忙喊了个停,在三人的注视中矜持地笑道:
“既然王爷和宋卿都来了,不若湛阳你将方才的推论再说一遍。 ”
林湛阳也不嫌麻烦,点点头,冲着后来两人一大串一大串的数据便又秃噜了出来。
这回玄宇帝有心理准备,听得极为认真,而御君辞在得知他进宫之时便已有了计较,更是早知他做事一板一眼、追根究底的习性,此时也听得极为专注,不时点头。
唯独那毫无准备的兵部侍郎迎面就被一大串不掺水的干货给冲了个晕头转向,晕乎乎地不明所以。
这、这怎么了怎么了?这些数据有什么问题吗?
他这模样玄宇帝太有体会了,简直能说是心有戚戚焉。所以等林湛阳噼里啪啦讲完,玄宇帝当下就说:“宋卿以为如何?”
宋侍郎腿一软好悬没跪下来。
数据,肯定是有问题的,没问题也不会拿过来。
可有什么问题,他真不知道。他都不记得几个数据,更别说从里头听出什么问题了。
欣赏够了宋爱卿的支支吾吾,玄宇帝才从比自己“智商”低的人上招够了安慰似的,笑盈盈开口:“那所以,湛阳以为这其中是何缘故?”
林湛阳道:“白城地处敏.感,可谓有四家接壤的必争之地,而其中地形多云山雾罩、瘴气毒虫,无形中构成了一道天然屏障,也让该地民风彪悍,极度排外。若微臣不曾记错,工部收纳的数据也无问题,本朝派去的白城知府,几乎没有做满任期能平安平调晋升者。”
“而白城本地实力极为顽固,微臣调阅了往年档案,白城当地有自行成立的民兵团恭维,朝廷的边防戍军难以适应当地气候,多发生传染病死伤,因此连边防都戍守在白城以北。这固然为知府等人的管理无形中增添了困难,却也在实际上造成了当地极少发生兵祸斗殴之事。”
说不好听的,当地的白城人比起天历,更认同南越。若不是南越无心北进,恐怕白城第一个愿意杀了知府投奔过去。毕竟白族人和南越人也算是同根而生,都不用担心有没有文化差异。
玄宇帝听到此处已然觉察出不对来,不由沉了脸:“无边防,无战事,却意外地对当地军械兵器保存完备,不久前更上奏工部要增添火器……呵,这是真当我朝中无人了。”
显然,玄宇帝虽说戏多了点,可论及这正经的国家大事,却也显出十足十的魄力。
林湛阳分析,玄宇帝给划重点,这下就算是宋侍郎都不由被惊出一身冷汗来。他这才恍惚想起来,不久前便是因为林侍郎提议的兵器普查,他们兵部后来下达的嘉奖列表里还就有白城这个地名儿呢!
可对他们来说,这也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地名,偏偏这工部的林侍郎,却能从这再简单不过的地名中察觉出不对!这能说什么,只有一个服字,再无其他。
此时御君辞唯一颔首,向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呈交上去。玄宇帝挑眉展开,却见上面依旧是黑衣使如出一辙的横平竖直,用极简单的话语叙述了一件事:
长江决堤,水淹东南六地,修葺官饷在景州失踪。
***
“啪”的一声,折子被玄宇帝从御案上丢下来,直直砸到阶下站着的大臣面前,继位以来一直笑语待人的玄宇帝,首次当众爆发出天家威严。
“五十万两,五十万两修葺防御工事的饷银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失踪了,朕竟还是从镇府司这里听闻来的消息,文大人,你这个工部尚书是不是坐得当真腻烦了?”
这正是翌日清晨的大朝会,工部文尚书颤巍巍地走出队列,又颤巍巍地跪下来,整个人似乎在分秒之间便苍老了十岁一般。他以头抵地,冷汗已经在地上积了小小一洼,心中一团乱麻。
他怎么也想不到,偏偏在他前不久才因为军械之事被训斥过的当口,底下人居然又闹出这档子事儿来。
新皇即便往日里笑语晏晏又如何,他此时展现出的强大气场,甚至让他们这些陪伴着老皇帝几十年的老臣都感到心惊肉跳!
然而情急之下,文尚书的确不知道从何处为自己开脱,他脑子被这个消息砸得晕乎乎,只感觉怎么一下子这天地就变了颜色,到最后,只能无力叩首申辩:“微臣督察不力,请皇上恕罪啊皇上!”
“督察不力?如此文大人是对此事一无所知了?”
文尚书连连点头。
玄宇帝道:“这饷银失窃的消息的确是刚发生,可这早该被派发下去的修建水事的饷银迟迟不到位,难道工部也全无所知?湛阳,这饷银你们是何时封箱上路的?”
玄宇帝像是随口点了个名字,然而那过分亲切的直呼其名,却让眼观鼻、鼻观心的众位大臣们一时都悄然聚焦于随后步出队列的青年身上。
林湛阳阖目回忆了一会儿,便开口道:“回禀陛下,今年工部在修葺水事上发出的饷银,正月月廿八发出第一批,三月十九发出去过第二批。最近的一批,也是发往这南省六州附近河段的那一批乃是因为钦天监检测道今年将有大雨,为巩固河段月前临时批下的。”
顿了顿,林湛阳微微皱眉:“因走的匆忙,在工部的文档中并未记录详细装箱时间,微臣当时仍在虞衡司就职,因此对具体情况并不清楚。”
玄宇帝眼中颇为意外,他本也只是想问个大概时间,却没想到林湛阳竟当真用如此肯定的语气,将每一笔都记得清楚。
这数据会不会是他瞎编的?
想也知道,若是记不清楚,大可说个大致时间,何必要瞎编,更何况还是像他这样一点情面都不给自己留,非要精准到年月日给人落以口舌。
而这一番作态,无形中便与方才一问三不知的文尚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即使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心里有数,大家本也不可能对部中所有琐碎之事都了若指掌,可这对比得太鲜明,当真是高下立判了。
玄宇帝默了默,沉声道:“若是文尚书也如林侍郎这般,对下辖庶务都胸有成竹,恐怕今日之祸也能早早杜绝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文尚书活了一辈子,还是头一回被人当众这么下面子。他对圣上敢怒不敢言,可对林湛阳这个乳臭未干、在他看来还整天想着搞事情的狼崽子却顿时滋生出了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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