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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瘦到脱相可怖,在苏珊眼中却如一扇真理之门。
洞穴遭遇怪异事件,正是她想要的。
于是,她没有夺路而逃,反而道出了前来石墨废矿的真实原因,寻找洞穴赋予人类的特殊精神力量。
这句话触动了高普格尼。
一年前,他感觉到自己已经死了。进入废矿深处,希望与世隔绝,埋葬于此。
黑暗废矿中,“死”了的他却总被杂音干扰。
总有腐臭味飘来飘去,不是尸体们的错,而是人类在此进行地下交易。
原本没想驱逐对方,但这些盗尸者得寸进尺。
听闻这群人希望长久占据废矿,还要搞尸体拍卖会等竞价购买,这次更想释放怪物传闻狙击小镇的旅游业。
如此一来,高普格尼不得不现身。
他希望自己的墓地保持清净。废弃矿洞压抑又黑暗,却能给他以久违的内心宁静。
——洞穴存在特别的力量。
高普格尼得出这样的结论,当苏珊为寻神秘能量而来,他似是遇上了同类。
对待同类,多了一丝耐心。
两人都没再去管自己把自己撞死的怀特。
高普格尼默许苏珊跟从,带她返回塌方点的临时住处。允许她在此逗留一晚,给她些许面包与水。
期间,两人没说更多的话。体会洞穴力量只能靠自身,而不是依赖别人。
苏珊一夜未眠,试图发掘洞窟有无特殊存在。
很遗憾,可能是她的感知力太低,或者是停留的时间尚短,没有与洞窟建立精神连接。这样离开,未免不甘。
高普格尼扯了扯嘴角,试图微笑却失败了,倒像是做出了瘆人的威胁表情。
“你得走了,否则外来者会影响我的死亡进度。这样吧,我给你一点提示,你感受后就离开。”
苏珊眼睛一亮。“好!”
高普格尼让苏珊在简陋木桌前坐下。
桌上竖起一块挡板,他再取来两把刷子,与一只石墨刻成的假手。
“你把右手伸出来,放到木板右侧。对,就是距离你视线位置较远的那一侧。”
高普格尼又将假手放到苏珊面前。假手的指尖向外,掌根贴近她的身前。
如此一来,从苏珊视角看出去,假手仿佛取代了真手,被搁置桌面上。
她的视野正前方是假手。假手的右侧是挡板,挡板的右侧是自己伸出的右手。如果目不斜视,她就看不见真手,只能看到假手。
“保持这个视角,你盯着假手,不要侧目去看真手。然后,好好感觉。”
高普格尼说着,左右手各持一把刷子。
昏暗烛火下,两把毛刷轻轻滑动。
一把刷着石墨假手,一把刷着苏珊的右手。
苏珊紧盯着面前的假手,安安静静地过了十五分钟。
之后,高普格尼停下刷真手的动作,继续刷着假手。
忽然,他问:“现在你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什么?
苏珊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刷子,她感觉到了刷子。
怎么一回事?!
触碰她右手的毛刷明明停下来了,为什么她依旧清晰感知到刷头在皮肤上滑动?!
此时此刻,那只假手仿佛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取代了真实的右手。
“踏踏踏——”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响起,有人靠近洞穴。
高普格尼不等苏珊发问,说:“你真的该走了,找你的人来了。”
这次不给苏珊说话的机会,把她赶到了洞口边。“去吧——”
苏珊没能反抗,直接被推出了洞。
“苏珊小姐?”
布兰度看到了出现在塌方点的苏珊。
不等询问,只见苏珊身后的洞口冒出火光。
布兰度迅速将人拉到一旁。目光扫过洞口,却看到了令她震惊的一幕。
洞内,高普格尼全身干瘪,没有火油等助燃物的气味出现。
不知怎么回事,他整个人居然在瞬间燃烧了起来,几秒就被烈火包围。
火光里,他似哭似笑。
古怪的声调断断续续响起,“身为老鼠,就不要妄图变成刺猬。身为臭虫,怎么可能进化为毒蝎。报应,一切都是报应。”
很快,仅仅半分钟,高普格尼化成了一地焦炭。
*
*
1830年,3月17日。
伦敦又是阴云密布的一天。
埃里克用一个月养成了一个新习惯。
每日早餐后,阅读伦敦市面上的所有报刊。以及每日一问「梧桐树咖啡馆」有无收到给幽灵先生的信?
今天也不例外,他先读报再去问信,得到的结果让他的心情与天气相似。
一切还是老样子,没有一份报刊登载了B先生的回复,他也没有接到B先生的回信。
一月下旬,埃里克去《泰晤士报》刊登加密寻人广告。
如今,这份报纸不仅在伦敦发行,也在英国其他地区转销。
广告位需要提前预约,他能抢到的最近日期在2月14日。位置不佳,只能缩在角落中。
先登了再说。
大致内容:希望能与B先生结识,期待两人更进一步交流。给出了一个收信地址,伦敦西区「梧桐树咖啡馆」,P先生收。
埃里克必然不会只登一次寻人广告,把此后一个月内能预定的广告位都约上了。
即使B先生不在伦敦,以《泰晤士报》的流通速度,二十多天足以传至乡间。
算一算时间。
如果B先生没有离开英国,最迟三月初应能看到寻人启事。
如果他愿意给出回应,最迟三月中下旬,收信点就该有来信了。
另外,也存在其他可能性。
B先生也许不愿意直接寄信回应,而是继续在报纸广告栏给出谜题,这也符合他喜欢捉迷藏的性格。
令人失落,信与广告栏皆无消息。
埃里克不免多想其中原因。
最正常的理由,B先生不在英国,说不定去了欧洲大陆,或者横渡大西洋去了美洲。
那样的话,碍于距离阻隔,让他无法在2月中旬获取《泰晤士报》,就没看到寻人内容。
最悲观的理由,B先生发生了不测。
埃里克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即刻把它扫出了脑海。
不可能!绝无可能!世上怎么可能发生这种悲剧。
比起这种极端恐怖假设,宁愿选择是B先生没有立刻回应他。
或许是近期很忙,抽不出时间看报或回信;或是故意捉弄他,要锻炼他的耐心。
随着寻人广告刊登的时间越长,埃里克每天都要来一遍胡思乱想。
时钟指向10:30。
埃里克看完了今日份的伦敦报刊,又是没有收获的上午。
离开书桌前,瞥了一眼新日记本的扉页。
其上有一幅素描背影像,是他画的「想象中的B先生」
——穿着一件黑色斗篷,上面绣着无限轮回的数学模型图,隐入茫茫人海。
埃里克戴上礼帽。
出门,步入伦敦的大雾之中。
在等待B先生之际,也必须做些别的事。
比如赚更多的钱,比如结识更多的人。
假设B先生将来渴望造一座新的大学去钻研数理理论,自己要能拿出足够多的资金表示热情支持。
另外,他继续寻找治愈烧伤半边脸的药方。
之所以没有直接留下冯·菲利伯特的住址,而只留了「梧桐树咖啡馆」作为收信点,就是不敢轻易暴露出身份。
埃里克无法判断B先生交友时是否会看脸?
理智在叫嚣,以B先生的智慧应该不会以貌取人。
恶魔却在脑中低语:
「你确定这是理智做出的判断,不是愚蠢的情感在作祟吗?
有人能接受一张美与丑极端对立的脸?你敢露出真容吗?
或用冯·菲利伯特的寡淡面孔示人,那会不会让对方觉得索然无味?
承认吧!一旦见面,你只能佩戴着“面具”,说不定一场约见就让你们友谊快进到直接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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