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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危险迷人“B先生”+番外(57)

哈罗德完全没有防备,脚下没刹住,被一推后仰倒下。

似慢镜头,又快得来不及反应,他的后脑勺重重撞在了坚硬的矮柜角上。

有什么热乎的液体从后脑流出来了,随之而来是钻脑的疼痛。

哈罗德下意识伸手去摸,发现手上满上鲜血。

紧接着,眼前一黑,头晕目眩。

试图站立,却完全倒在了地上。想要说什么,发现呼吸困难,很难讲话了。

欧文被这一幕吓傻了,下意识看了自己的双手。

不,不可能,他怎么会亲手杀了同伴。

原本满脑子的不甘与愤恨,在这一刻被击碎了,被无措与茫然取代。

慢一拍反应过来,跑到哈罗德身边,抓到一团布就要给他止血。

然后呢?

然后要怎么办才能把人治好?

“哈罗德,我听你的,都听你的。不要宝藏了,不找了。回伦敦做泥瓦匠,过太平日子。你别睡,你千万别闭眼。”

欧文没意识到自己居然哭了,而他发现怎么也止不住哈罗德的伤口流血。立刻起身就要冲出去喊救命,却被拽住了衣角。

“别去。”

哈罗德不让欧文去找人。警队在迅速排查,很快会找到这里。

他艰难地吐出最后几个字,“别管我,你,活下去。快跑!”

说完,哈罗德闭上了眼睛。

临死前最后的意识,只有一阵自嘲。

自己后脑的伤口,与今天凌晨一棍子敲死沃德的后脑勺致命伤在同一个位置。

或许,这就是命运。

从心生歹念,下药抢夺让·杜邦的宝藏书时就错了。

那次药量出错,还能对让·杜邦之死用误杀去解释。

今天凌晨一棍子敲死了沃德,也是完全的误杀吗?

自己下意识用力击打,何尝不是怨恨沃德领导的巡查队一直对给动物下药的人紧追不舍。

出来混,迟早都要还。

杀了人,犯了罪,就是走上一条不归路。

哈罗德却希望至少有一个人能回头。

但愿欧文能逃得越远越好,不再贪恋宝藏,也就远离了血腥与罪恶。

*

*

“确定是A105房间的两人?”

法勒带着两名警员查到了一家临河旅店。

前台服务生听了警方对杀人嫌疑犯的描述,立刻神色惶恐。

旅店有两名男性住客,符合法语使用者、穿着旧黑夹克的特点。

其中一人更符合晨练特性。入住一周,他每天早晨七点左右出店散步,通常在一个小时后回来。

服务生不敢隐瞒,把这些情况一一说出,然后给警察指了路。

“根据入店登记的信息,矮一些的男人叫阿伦·哈罗德,高一些的叫拉尔夫·欧文。大约一小时之前,我看到哈罗德买好面包路过前台回房。没再看到两人出来,这会应该都在房间里。”

法勒提醒两名手下注意安全,与服务生一起,四人放轻脚步靠近客房。

法勒敲响房门,示意服务生念出台词。

服务生尽量保持声音平静,“客房服务。年市活动第七天,赠送幸运房客一份甜品。请问需要吗?”

门后,没有回应。

等了十秒,再敲门。又说了一遍同样的台词,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法勒蹙眉,趴到地上,去瞧门缝。

然后,他闻到一缕血腥气,隐隐约约从缝隙中飘出来。

血腥气?!

做了十年校警,以往他对血腥气并不敏锐,唯独今天不同,清晨刚刚搬运了沃德的尸体。

嫌犯客房的血腥气令他怀疑,两名嫌犯也许发生了内斗造成了伤亡。

“用钥匙。”

法勒起身,立刻让服务生以备用钥匙开门。

服务生试了试,没能成功,额头冒虚汗。“不行,里面被反锁了。”

“F——”

法勒骂了一句,他没有强行撞门的经验,又想起也许能从窗户进。“这套房的窗户朝哪里开?”

服务生:“卧室有窗,但是一间临河房,窗下是剑河。”

想进房,不是变成落汤鸡,就是肩膀撞出淤青。

法勒有点犹豫,最终还是选择了撞门。

一次,两次,三次。没有经验的校警队长与两位警员五连撞,终于把客房门给撞开了。

门开,血腥气扑面而来。

起居室的情况一目了然,一具尸体仰卧状倒在了血泊里。

“啊!他、他是哈、哈罗德。”

服务生吓到结巴,又是非常不解。

“怎么会这样?在外面一直没听到客房有打斗声,也没闹出什么大动静。”

哈罗德死了,欧文呢?

法勒冲进卧室。

卧室的窗户大开着,床底、柜子等各种能藏人的角落都查了,没有看到欧文的踪影。

窗台上,有半枚血脚印。欧文应该是跳窗而逃。

“队长,哈罗德的尸体没有完全变硬,尸体还是温的。”

一位警员说,“大约是半小时之前死的。”

法勒咬牙,重重拍了一记大腿。

“该死的,还是来迟了一步。早半个小时,今天就能立刻结案了。”

说完,他立刻吩咐,让手下们不忙着搜查房间。

一人去杰克学院把布兰度快速请来,另一人去通知其他搜查分队改变搜查方向,沿着剑河搜捕落水的欧文。

法勒问服务生:“欧文有什么面部特征?多高?衣着?胖瘦?快点,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服务生描述,欧文长相很普通,面部没有令人印象深刻的特征。

就记得他留着一圈胡茬,头发深棕,约长到耳垂下方位置。

身高一米七八,看上去七十公斤,穿着与哈罗德一样款式与颜色的夹克。

“先按照这些描述找。”

法勒对手下说,“让能行动的都行动起来,一定不能让欧文逃出剑桥镇,但要也让他们注意安全。连同伙都能杀,欧文已经丧心病狂了!”

四十分钟后。

法勒盼来了布兰度,“小班纳特先生,您快请!我没让人移动现场,您瞧能有什么新发现吗?”

法勒忍不住念叨,“半小时!就差半小时就能把两个凶犯都给逮住。那就能创造不到十二小时侦破大案的奇迹。我可以成为警界的荣耀标杆。这辈子是不会有第二次获得这种殊荣的机会,偏偏叫欧文给逃了。”

布兰度:“您别有太大压力,十二小时不到就抓住了一名嫌犯,对恢复剑桥镇的安全环境而言是一个好的开端。”

这话听着非常像是安慰与鼓励,但不能结合语境去细想。

法勒队长是压力过大吗?

压力,他有,但不多。至少他在抱怨这句时,没有想剑桥镇的安全,而想的只有立功。

布兰度的语气无法令人听出是否在反讽。

她没有搭理法勒队长的唉声叹气,开始观察起死亡现场。

起居室很乱,一只行李包掉在地上。

布包的扣子被扯断丢在一侧,包里有一半乱糟糟的衣服,另一半散落在地。

没发现另一只行李包。

找了一圈,包括卧室在内,整间客房内没有一张写过字的纸片,更不谈发现书籍或报纸。

布兰度回到尸体边。

蹲下,简单查看哈罗德的伤口形状与位置,视线又在死者的脸上停留了整整十秒。

法勒还在为错失破案奇功而喋喋不休,但眼前的一幕让他突然闭嘴。

岂止闭嘴,更是后劲寒毛直竖。“小班纳特先生,您为什么要一直盯着尸体的脸看?”

这未免也看得也太认真了吧?

哈罗德的致命伤明明在脑后。

死亡现场的痕迹很明显,是他的后脑勺撞到了矮柜的坚硬柜角导致脑出血死亡,还要盯着尸体的脸做什么?

布兰度抬头,“队长,您留意到死者的面部表情吗?”

法勒:?

哈罗德死前的表情很特别吗?

他真就没细看过,是不敢直视,心有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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