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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厂卧底培训基地+番外(154)
作者:易汝 阅读记录
因此当他死亡的消息传出的时候,在一时之间,比所有的阴谋和野心更早生发出的竟是茫然与震惊。
就像一颗星星突然坠落,即便所有人都知道流星只是自然现象,但还是会为之惊讶叹息。
同一时间,琴酒按照遗嘱将乌丸莲耶的遗体火化,带着骨灰乘船出海,将一切可能的动荡与混乱都抛之脑后。
在他离开的第二天,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人们就开始了行动,这是无人愿意错过的机会,即便大家都知道琴酒的离开非同寻常,但横亘在组织之上的大山突然消失,能够拒绝这样机会的本就只是少数人。
琴酒离开了足足十几天,组织的内乱从小心翼翼的试探到燎原之势的膨胀则只用了五天,即便已经有人意识到了情况的不正常,但在这片混乱的裹挟之中,没有几个人能够独善其身。
首领死亡,监察者音信全无,二把手倒是有心限制一二,但身后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疯子在追着咬,短短十余天的时间里组织就像是要走向末日,就在许多围观者都开始心动的时候,琴酒终于回到陆地上。
几乎是在踏上陆地的同一时间,他便开始杀人。
琴酒总是在杀人的,这段时间只是尤其多,多到一些老人想起了十几年前,琴酒还没和研究所沾边,也没有管理档案馆的时候。
于是他们意识到——乌丸莲耶的死不仅让组织失去了保护,也放出了其中的野兽。
这十余天的放纵果然并非疏忽,一场再简单不过的钓鱼,甚至没有刻意装扮鱼饵,上钩的猎物数不胜数。
被琴酒选择杀死的人几乎无一例外,是趴在组织那早已腐坏的躯体上吸食营养的蛆,或是腐肉本身,一旦剜下就是切肤之痛,会给组织带来阵痛,且足以致死。
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乌丸莲耶活着的时候,他出于对自己一手建立的组织的不舍,一直不曾动手,但他死了,琴酒从来不是个会不舍的人。
每个人都能想到,boss的死亡会带给组织很大的动乱,但依然不是每个人都能料到琴酒会以此为契机出刀,这下没有任何人能想象之后的组织会变成什么样子,然而,无论是毁灭还是新生,都至少与哪些被剜掉的部分毫无关系了。
这样的作为,实在会令人想起乌丸莲耶尚未老去时的样子,那时从无一人敢于挑战他的耐性与权威。
没人知道这是否意味着组织将迎来又一位钢铁般的首脑,但很多人至少知道,自己并不愿意看到这件事发生。
琴酒回到陆地上的第十天,一直围观的某些人终于忍不住向他发出告诫,杀手斩下最后一人的头颅,宣告自己将会收手。
狂欢续接着恐慌的骚乱终于平息了,但所有人都知道,一切并未结束。
而琴酒回到日本。
安排这样庞大的一场战斗,即便对他来说也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他接连不断地杀死了太多人,就算没有人警告,他也会在不久之后停手。
琴酒的精神倒是还很好(说实在的,他甚至觉得自己在boss死后一直紧绷的情绪舒展了很多),但身体已经开始感到疲惫,尽管存在后患,但这样大规模的镇压之后组织想必会有一段时间的安稳,让他可以放松一段时间。
至于外界的猜测和质疑,向来不是他会考虑的事情。
当组织里的所有人都正在为巨大的变动奔忙的时候,琴酒在自己的住所里足不出户地休息了三天,倒也不是完全躺着,顺便看了点资料,还开始整理日后要移交的文件,只是没怎么上心,做得断断续续。
琴酒原本是居无定所的,组织里都没几个人知道他在哪,偏偏这个地方因为种种原因用了快三年,到现在也称不上非常秘密了,这几天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打扰,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不过好运总是经不起念叨的,第四天的时候门铃就响了。
会不打招呼就来这个住所,但又会按门铃的人并不多,琴酒走到客厅没动,等了几秒钟之后,大门就打开了。
真是奇怪,他没什么情绪地想,我为什么没有换门锁?
把所有东西都清出去之后,这间屋子的客厅现在非常空旷,那虽不算大但也不小的空间里空无一物,像是个毛坯房,来人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惊讶,他沉默地走进这个屋子,关上门,再回身向着琴酒的方向走近几步。
琴酒有大白天拉窗帘的习惯,遮光窗帘几乎把外面的阳光完全隔绝,客厅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灯,映着空无一物的房间和雪白的墙壁,让这地方像是一间审讯室——审讯室起码还有桌椅。
降谷零被自己这无厘头的想法逗笑了,这笑容在他唇边一闪而逝,但已然令金发男人决定改变自己这次上门的态度,他脸上那种带着一点阴翳的面无表情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更轻松的神色。
“怎么想到换装修的?”他以这个话题作为开场。
“大概就是因为不想在这里见到你吧。”琴酒毫不留情地回答。
波本显然不觉得这个回答有什么冒犯的,他看起来甚至感到荣幸:“那么只是这样可不够——你应该换锁。”
“是啊,”琴酒承认,“我忘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Gin,”波本露出一点微笑,“再这样下去,你岂不是会连自己杀的人都忘记?”
琴酒眉毛都没动一下地反问:“谁说我现在记得?”
“说得也是,”波本笑得意味深长,“毕竟那么多人,记不住也是正常的。”
前不久发生的事情波本当然是知道的,并且他还是极少数从头到尾都没有做什么过激举动的人之一,因此琴酒回归带来的风暴也完全没吹到他身上,此时足以置身事外地调侃。
事实上,这次的事件中学员受到的影响本就是最少的,一方面他们往往有任务在身,会更加谨慎,另一方面朗姆好歹还是努力过的,这回除了少数几个被送走的学员之外,大多数人还在好好地混日子。
只不过,除了波本这样大胆的之外,都被琴酒吓得不轻就是了。
琴酒并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他直接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这当然不是,波本摇头,但一时没有说什么,他在琴酒的注视下短暂地沉默片刻,才抬眸与之对视,那眼神中有一丝隐约的怅然。
几秒钟后,他开口问道:“你一直在骗我吗?”
“你说哪件事?”琴酒像之前一样立刻反问。
这回答让金发男人很轻地笑出声:“指责我不够信任的人是你,这样问我的也是你。”
“如果你真的听了我的话,就不会站在这里了。”琴酒半点不心虚地回答。
波本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否赞同对方的话语,但他终究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
“Scotch。”他吐出一个单词。
琴酒的神情依然没有什么波动:“怎么了?”
“我见到他了,”波本又向前走了几步,看起来有一点无奈,“我不至于会认错——他没死,对吗?”
“这话你不应该来问我。”琴酒没怎么犹豫地回答。
“确实。”波本笑了笑,竟然真的没有追问——这就让琴酒心里警铃大作了。
果然,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笑容转瞬间变得更深了:“那么,来聊聊你——或者,组织的真相?”
要从“诸伏景光没死”这件事推论到组织的秘密,本来应当是非常困难的,然而,降谷零确实是个运气很好的人,完美地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乌丸莲耶刚死,组织现在破事一大堆,很多事情都没法做得完满,破绽也便更多。
地利——组织实质性的总部在日本,而降谷零本人是日本公安中的王牌,就算他自己不旁敲侧击,上层也打算对他暗示一二。
人和——就像诸伏景光了解降谷零一样,降谷零也非常了解自己这位幼驯染,起码他很清楚,就算一时不得已,景光也绝对做不出一直助纣为虐还甘之如饴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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