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少年志同人)【宽辛】蛇与毒(323)
小景抿了抿嘴,眸光微闪,她隐晦地开口:“王大哥不告诉你们是怕吓到你们,赵姐姐,你还是别问了,等我把药研制出来,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韦衙内还想问,但眼见小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到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无奈之下,只好将满心的好奇压了回去。
小景看向厅外,那里已经没有了王宽的身影,她心中不住叹气,一想起王宽的话,她便头皮一阵发麻,颇觉欲哭无泪。
呜呜呜元大哥,求你快些回来吧,再不回来,王大哥估计都要成魔了!
王宽安静无言地坐在床沿边,眸光晦暗不明,晃动不止,倏然间,他抬手捻上颈间的链子,指尖触到一抹清凉凝滑,悄无声息地流入心底,而后蔓延到四肢躯干。
王宽死死咬牙,双眼充血般的猩红。
原来要忍着身心莫大的痛苦,设下步步兵棋,竟是这般的生不如死。
元仲辛不过离开堪堪两日,王宽便几乎要被刻入寸骨的思念折磨得几欲不成人形,他甚至都不知自己到底能不能撑到元仲辛回来的那日。
三年……
他与元仲辛经历如此多的事,历历在目,清河镇那三十六人,板桥镇的李慕和,乌木寨的顾家兄妹,安离九和素伊,高丽的裴家,探寻地下城,再到秘阁那一段最黑暗无光的日子,都只过了一年。
明明只过了一年,却恍若隔世,像是发生在镜花水月中似的。
元仲辛与秘阁的一年之约,竟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实现了,期限到了,元仲辛便离开了。
王宽眼底茫然无措,他心中郁结至极,却无法释怀。
明明之前分开的每一刻都已然是煎熬至极,他怎么能够独自一人撑三年?
怎么可能?
昏沉混沌之中,一个喑哑的声音低低响起,一字一句间,撕裂着三魂七魄,淬着玉石俱焚的绝望,如同身处在冰火交融的炼狱中的恶魔在呻吟,渴望得到救赎:
“元仲辛,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第173章
元仲辛,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求你回到我的身边……
元仲辛,求你。
“少主,瑶卓说元公子的脉象恢复了,但依旧虚弱,要想种下蛇蛊,恐怕得再等五日。”
“我们还有几日的行程?”
“照如今这个速度,至少还需四日,少主,是否需要加急赶路?”
“若是赶路,我担心他的身体会吃不消,你转告瑶卓,让她先照顾元仲辛几日,等他养好身子,在乌木寨落脚歇息之时,再行种蛊之事。”
“是。”
唐瞬身如修竹,负手默立,神情淡漠,看不出喜怒,眸光深邃地遥望着开封城的方向,心中思绪万千,蓦然间,他不知为何又回想起王宽那句卑微的乞问,如同濒死之人抓着最后一根即将折断的稻草,久久不肯放手。
那一刻,唐瞬虽表面淡定,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在他眼里,这样的王宽是他一辈子都料想不到的。
王宽何许人?
大宋当朝参政之子,眉宇轩昂,气度不凡,天生便被赋予极高的厚望,冠以麒麟名号,虽出身高贵显赫,为人刚正不阿,一生求直,故字宽,慈悲为怀,谦逊有礼,翩翩朗月玉面君子一个。
明明可以干净得一尘不染,当个悠然自得,与逍遥相伴的温润贵公子,偏生一念之差,终究是为了元仲辛,一步又一步地把自己逼成了杀伐决断,妄图血洗整个大宋的魔王。
安离九曾用礼法难容四字形容过元仲辛,然而较之如今的王宽,唐瞬也说不清到底哪个更为礼法所不容。
但出于私心,他更希望王宽能成魔。
似是心有所感,唐瞬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日月交替,流云延绵,斗转星移间风息暗涌,缕缕清凉席卷着唐瞬的心,莫名其妙的,他竟生出了一种隐隐的期待,不知三年过后,大宋会被王宽重新洗牌成何番景象。
时间永远都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公平的存在,它不管世道发生何等大事,日夜交替,一分一秒,该走的从不停留,淡然自若,冷眼旁观着一场即将上演的人间大戏。
一个月后,韦卓然和王参政在安离九以及老贼等人都帮助下,成功救出七名深陷在毒巢之中难以脱身的细作,而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开封。
数日过后,元伯鳍派了樊宰执身边的亲信送来密函,亲信身边还随着两人。信中写到北疆边防驻军营地的五个内鬼被尽数抓捕,给出了或多或少有关于藏匿在北疆数个毒巢的线索,元伯鳍等人很是迅速,不出两日便救出了最后两名细作。
内鬼们为求自保,还纷纷指证孟天阳在暗中与毒贩有过不少交易,他为毒贩提供五石散的销路,客源以及储藏五石散的地方,而作为交易条件,贩卖五石散的四成利润必须分毫不少地转交给孟天阳——两方交易的个中细节都是有一本账簿记录的,至于账簿在何处,他们地位甚低,没那个权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