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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地的静止之中，有一个人却踏碎了凝滞的空气，一步一步的向着洛基开辟出的一小片空间之中走来。

洛基已经往返了很多个时间线，也不是没有遇见过危险，却从来没有像是脊背发凉的感觉。阿斯嘉德的神明从不肯低头，这次却难得的低头向着那个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来的少年看去。

洛基·奥丁森只觉得，自己看见了火。

有燃烧的火焰从杰森·陶德的灵魂之中冲天而起，近乎要灼伤他。那是愤怒，是执着，是近乎悲怆的执念。

洛基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看见了索尔，他那个无用的哥哥。在阿斯嘉德的诸神黄昏的时刻，似乎索尔严重燃烧着的，也是这样的火焰。

可是怎么可能呢？和失去了阿斯嘉德的雷霆之神相比，这个少年他又根本没有失去什么。

洛基是个记忆力非常好的人，他辗转过很多的时间线，虽然自己的目标始终执拗，但是一路遇见的人也是错乱纷繁。偏偏这些错乱纷繁的人，他每一个都能记得和他们相关的一切。有些时候，比较不同时间线之中的他人命运，成为洛基·奥丁森为数不多剩下的消遣。

所以他认出了这个少年是谁。

杰森·陶德，死而复生者。

死而复生是群体中的小概率事件，但是当这句话中所指的“群体”基数足够大的时候，死而复生这种事情仿佛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比起这个，让洛基·奥丁森更能记住杰森·陶德的，是他|妈的他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父控和隐藏式兄控好么！

存在一些家庭问题，甚至因为真的有王位要继承，洛基表示，他真的不理解，父亲和兄长这种玩意，到底是怎么才控得起来的？

思考了一下，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动过蝙蝠侠和夜翼，在面对气势汹汹的红头罩的时候，洛基就又能挺直腰杆了。

按照洛基的设想，杰森·陶德原本应该和他擦身而过，毕竟对方根本没有修行过魔法，根本不可能查找到他特地开辟的这个空间。但是在洛基夹杂着“居然如此”和“果然如此”的目光之中，杰森·陶德只是挥出了自己的拳头，随后，在空间中的众人就听见了玻璃破碎一般的声响。

有点滴的血从杰森·陶德骨节处渗出。在接触到空间屏障的一瞬间，那些血液就像是落在了烧热的平底锅中，发出嘶嘶啦啦的灼人声响。

史蒂芬·斯特兰奇的眉眼微微动了动，静默的凝视着杰森·陶德。

“力量。”史蒂芬·斯特兰奇轻轻的呢喃出声。

天光没有史蒂芬·斯特兰奇这样委婉，她更加夸张的倒吸一口凉气，说道：“我就说这小子有学习魔法的潜质。”但是刚出新手村就单挑满级大号什么的，天光还是觉得杰森·陶德有些太头铁了。

但是……去他|妈|的！

现在天光满心满眼就想要给洛基·奥丁森一个教训，并且在塞西莉亚平安归来之前，天光已经决定和洛基不死不休。

所以，一切能够给洛基添堵的事情，天光都会支持。

塞西莉亚不见了踪影，但是这么多年她和天光积攒下来的那些异世界材料还在，天光打开塞西莉亚的空间包裹，将那些增幅魔力的材料不要钱一样的向着杰森·陶德投掷了过去。

杰森·陶德只觉得自己周身的压力一轻，一股陌生的力量在他的血脉之中奔流涌动，他从未拥有过这样的力量，但是却意外的知道应该如何使用。

——没有人需要特地去学习如何呼吸的。现在对于杰森·陶德来说，魔力通路几乎是一瞬间就在他的身体之中搭建完成，而奔腾的魔力迅速的在他身体内的魔力通路之中来回奔涌，一直到被他完全掌控。

史蒂芬·斯特兰奇用了大约一年的时间才和“自己成为了一名魔法师”这件事情和解。自我认知总会桎梏魔力的修行进度，而对于在魔力几乎是隐秘与杜撰之事的地球成长的人来说，打破这种自我认知，是魔力修行最难的一步。

现在，这一道摆在所有初窥魔法侧门径的人面前的难题，在杰森·陶德这里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什么自我认知。现在，杰森·陶德满心满眼只有一件事情——他必须，也必定要找到塞西莉亚。

杰森·陶德向着洛基·奥丁森走了过去。他每走一步，都顶着洛基释放出的高浓度的阿斯嘉德魔法，浓烈而刚猛的魔法让杰森·陶德有了一种五脏六腑都被揉搓碾压的感觉。

这不是错觉，哪怕有着天光的偷偷开挂，但是杰森·陶德还是不受控制的口鼻流血。

鲜红的血液冲破毛细血管，杰森·陶德品尝到了自己口鼻之中的血|腥味道。身体非常痛，但是所有的脆弱都被他攥进了掌心，他一直向前走着，让洛基开始怀疑自己的魔法实效。

如果不是魔法失效，洛基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杰森·陶德到了这个地步却还没有跪下。

诡计之神对人类没有什么怜悯之情。他只是偶然窃取了时间的奥秘，并且带着掌控蝼蚁一样的人类的傲慢，所以才会将“恢复纽约的一切”作为与复仇者的交换条件。

他不在乎死了多少人，但是复仇者在乎。因此洛基才会以此为把柄，试图让这些被世界意志认同的家伙接受他的掌控，按照他的意愿行事。

现在，这个魔法侧刚刚入门的毛头小子显然挑衅了洛基作为“九界最强魔法师”的尊严，他势必要让杰森·陶德品尝到痛苦。

保持了一点美感，洛基没有真的将杰森·陶德折断四肢、揉捻内脏，但是他用魔法赋予他的痛苦却一点没有省略。随着杰森·陶德向他越走越近，只会感觉到越发强烈的痛苦。

“怎么样，和小丑用棒球棍敲碎你的骨头相比，现在的这份痛苦，你还喜欢么？”洛基看着冷汗从杰森·陶德的额角滑落，这才平复了一点被他挑衅起来的怒气。他用魔法为自己凝聚出一个沙发，然而在众人愤怒的目光之中，洛基施施然的坐下。

掌心炮最先呼啸而至，随后是硕大的拳头、子|弹、箭矢和维山帝的魔法。

没有一位英雄，能够看着无辜的孩子被折磨却还无动于衷。虽然感觉洛基无端的提及歌谭的那个消失很久的超级罪犯“小丑”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洛基对杰森·陶德的恶意并不掩饰，杰森·陶德的痛苦也绝对真实。

这是一场凌|虐，就发生在他们眼前的对未成年的欺凌。

所以，复仇者们出手了。

在这样的空间之中，洛基·奥丁森当然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围攻的窘迫境地。他看似是坐下，实际上却早就为自己开辟出了一个新的空间，和杰森·陶德以及那些复仇者们隔绝开来。

空间的壁垒由法力搭建，依托无限宝石的力量维持，并非人力所能击破。意料之中的结果，史蒂芬·斯特兰奇开始逆推解构洛基·奥丁森构建出来的空间之中的空间，并且不忘了嘲讽：“无限空间套娃，空间宝石知道你用它干逃命的勾当么？”

娜塔莎·罗曼诺夫女士没有继续上前，她已经试探过了，子|弹对于这种空间壁垒并没有什么作用。她只是走到了杰森·陶德身边，递给了他一方手帕：“还好么？”

杰森·陶德用手背抹了一把自己眼耳鼻口流出来的鲜血，低低的对娜塔莎说了一声“谢谢”，但是却并没有去接她的手帕。

小男孩的心思简直太好懂了，娜塔莎直接把手帕塞给杰森·陶德：“拿着吧，塞西莉亚的手帕，上次借给我用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还给她。”

杰森·陶德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接过了那一方手帕，放到自己胸口衬衫口袋里。

“把她还给我。”杰森·陶德从隐约将他保护起来的复仇者们的背后走了出来，迈向了洛基·奥丁森。

贾维斯是个无懈可击的智能管家，这一次声音却难免产生了一些慌乱：“先生，我很难解释这种事情，但是我想告诉您的是，天光的数据能量正在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