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哥谭的黑帮甚至以为他们两个是黑吃黑。当然，某种程度上来说，杰森·陶德也的确是黑吃黑了。

“灰色”的属性让他们两个看起来相对温和——和蝙蝠侠相比的话，不乏有异想天开的黑帮想要和他们谈条件，甚至是想要贿赂他们，就如同贿赂一些哥谭的警察一样。

有的事情可以商量，有些事情却不可以。

这一次他们查出来的毒|品产业链竟然直指学生，有人直接把未成年的高中生当成是毒|品的潜在客户，并且那些在哥谭卖不出的毒|品直接转而开始外销。

杰森·陶德截获的这一批，最终的销售目的地是纽约。

这显然触碰到了詹姆斯·巴恩斯和杰森·陶德的底线，两个人真情实感到了愤怒。

杰森·陶德一直在和毒|品交易做斗争。“上辈子”，他成功的遏制了哥谭的毒|品交易，而现在，他明明比之前还要更早的有所行动，可是看起来，结果却好像比“上辈子”要是糟糕很多。

一切的变数的根源，都是因为哥谭不再封闭。

原来这些杂碎们只在哥谭作恶，现在有了这条海底通道，那些杂碎们可以施展拳脚的天地就更大了。

这个时候杰森·陶德难免心绪复杂。他一时之间难以评价塞西莉亚修建的这一条海底通道，对于哥谭人民、对于世界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相信，布鲁斯·韦恩应该有同样的质疑。

“如果全世界都不管哥谭，那么全世界都会变成哥谭。”

杰森·陶德有的时候觉得这个想法真的是精妙绝伦，有的时候却也会因此而生出些许的不安。每一个韦恩都是固执又极端，这个时候杰森·陶德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塞西莉亚真的和布鲁斯很像。

杰森·陶德：“很难想象，塞西莉亚当年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做出这个决定的。”他揉了揉脑袋，低声对巴恩斯说。

巴恩斯抬起了手，这一次，他触碰杰森·陶德肩膀的是那条机械手臂。

两年的时间，巴恩斯已经彻底适应了这条由斯塔克打造的机械手臂，而且斯塔克是个操心过度的家伙，这些年还给他做过好几次升级。

冰凉的触感透过杰森·陶德肩膀处薄薄的衬衫传来，巴恩斯的声音难得有几分认真：“把罪恶囚禁起来是没有用，让他们分散开去，逐个击破，这是唯一能够稀释罪恶浓度的办法。”

这就是他们一直以来笃行的战略方针。为了防止杰森·陶德忘记，詹姆斯·巴恩斯又提醒了他一次。

“杰森，你要对其他的和平守护者有一些信息。虽然可能你和他们没有见过面，但是他们始终在和你并肩战斗。”巴恩斯看出了杰森·陶德的疑惑，他不希望看见杰森这样，因为无论是质疑塞西莉亚，还是质疑自己，对于杰森来说都是难过的事情。

把坏人囚禁在小小的一方地界里面，只会让他们坏得花样百出，而把他们放出去，让他们遭到各种各样的毒打，才是给一些不那么坏的人，远离罪恶的机会。

从这一点上来看，巴恩斯是认同塞西莉亚的做法的。而显然，塞西莉亚的做法和韦恩家的先祖不谋而合、殊途同归。

稍微从那一桩青少年毒|品交易的冲击之中冷静下来，杰森·陶德要承认，巴恩斯说的是对的，他烦躁的又一次揉乱了自己的头发，这才起身去了自己的衣柜开始翻找了起来。

男孩子的生长期好像是突如其来的，杰森·陶德并没有和塞西莉亚分开很久，可是现在他疯长到和巴恩斯已经差不多高了。

少年的脊背挺拔、身体修长，常年游走在东区和各色的犯罪做斗争，让杰森·陶德也迅速的强壮了起来。清早起来他照镜子的时候，只觉得镜子中的人的眉眼之中带上了几分凌厉，和之前瘦瘦小小的样子有天差地别，也和“上辈子”那个横扫东区的红头罩日益重合。

这是一种有趋向性的成长，更像是真正的在跨越过生与死的、背负着沉重的过去和责任的红头罩的回归。

简单的说，杰森·陶德的确与那个被小丑杀害、又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有着区别，其中最本质的区别就是他遇见了塞西莉亚。但是这种“生命中的光”的设定，不足以让他忘记自己的责任——是的，虽然没有成为蝙蝠侠的罗宾和养子，但是杰森·陶德依旧觉得自己对哥谭是有责任的。

说他为了让塞西莉亚刮目相看而拼命成长是事实，但是他又不是什么怀春的傻小子。

无限接近“上辈子”的是红头罩，也就意味着杰森·陶德拉开衣柜，几乎就只能看见一衣柜的酷炫皮衣。他翻翻找找，好不容易才拼凑出了一套白T恤和牛仔裤。

对着镜子，杰森·陶德的手不自觉的摸上了前额，那里没有一缕白色的头发。这是他没有被伤害过的证明，也是塞西莉亚存在的证明。

换上了这一套压箱底的衣服，杰森·陶德揉了揉脸，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往外走。

房间外，巴恩斯扔给了他一个双肩包。双肩包里意外的有些分量，拎在手里有些压手。

杰森·陶德以为他的搭档在里面装了武器，他随意的拉开看了一眼，却在里面看见了满满当当的教科书。

杰森·陶德真的有一些无语：“别这样伙计，你真的是以为我去上学吗？”嘴上嫌弃，但是杰森·陶德还是抽出一本书，手指从书页上面划过，快速的翻阅着。

他满意的发现自己是能够读得懂上面的高中生基础知识的。

都已经说了，红头罩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他不仅精通多国语言，而且精通化学、物理、数学等等应用学科。

蝙蝠侠和他的罗宾们作为并没有超能力的超级英雄，他们的日常的生活就是要将这些学科中的知识运用到极致，不仅用来保护自己，并且要用来与那些该死的混蛋们做斗争。

除此之外，杰森·陶德只是不上学，又不是不爱读书，他是个十足的文艺少年好吗？

也是和杰森·陶德合作过许久的老搭档了，看着他的脸色就知道这小子心里有数。巴恩斯毫无心理负担的告诉杰森·陶德一个不幸的消息：“行了，小子，快别臭美了。你要知道的，戈登又不是布鲁斯·韦恩那个有‘钞能力’的家伙，虽然是去查案子，但是你毕竟是编外人员，GCPD没有办法给你开这个后门。”

在杰森·陶德越发冰冷的目光之中,巴恩斯勇敢的继续说道:”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你想要进入中城高中,就要经历一场考试。”

拥有一条铁臂的男人笑了起来，居然有点儿无辜又赤诚，虽然他说出来的话让杰森·陶德简直想要打人。

詹姆斯·巴恩斯：“原本我有点儿担心你的文化课的，你看，作为你的好搭档，我甚至还给你准备了教材。不过现在看你小子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已经准备好了对吧？”

杰森·陶德:今天但凡是换个人去查案,这案子高低就停滞在第一步了。

如果不算上“上辈子”的话，这是杰森·陶德第一次踏出哥谭，他现在整个人主打的就是一个很暴躁。

也不怪他暴躁。

本来要对付一群高中的小屁孩就已经够让他觉得头疼的了，杰森·陶德本来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形式低调。可是他是没有想到，自己入学的第1天就出了个大风头，简直和他偷偷潜入的想法背道而驰。

非常不可思议，但是杰森·陶德，一个身高已经直逼巴恩斯中士，体重超过了150磅，和之前在犯罪巷独立成长的“小豆芽菜”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的青年，在进入中城高中的第一天，就遭遇到了校园霸|凌。

准确的说，应该还没有到校园霸|凌的程度，这种挑衅和杰森·陶德在哥谭见识的那些比起来，简直是仅仅被拿出来讨论都会被人嘲笑的程度。

没有时间和一群幼稚的充满了愚蠢的、被肌肉和荷尔蒙塞满了大脑的青年人磨磨唧唧，杰森·陶德冷眼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就挪开了视线，不给对方任何一点儿情绪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