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失落只属于托尼·斯塔克，全地球只有他能理解，也只有他有这样的资格。

他走在了科学的最前端，所以才会比任何人都清楚，有的时候科技的发展绝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宇宙玄妙，人类的文明在宇宙之中或许根本不值一提，他哪怕已经走在了全人类的最前沿，可是太多时候，在科技面前，他能做的也只能是管中窥豹，并且为自己窥见的一点点宇宙的奥秘而像是个孩子一样沾沾自喜。

幸好尽管托尼·斯塔克这个人非常傲慢，并且因为过于天才而总觉得周围的人短视又不切实际，不值得放下身段与之攀交，但是在科技面前，他始终宛若赤子，热烈而坦诚。

而如今，天光，也就是“更高的科技”的出现，并没有让他感觉到嫉妒，他只觉得有趣，像是攀登到一座一直被认为是世界第一高峰的顶峰的时候，却骤然发现山顶的景色比他想象之中更广阔，他达到的并不是极限与巅峰。

托尼·斯塔克：“这不是更有趣了吗？拜托，我又不是贾斯汀·汗默那家伙，不会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的。”

如果仔细探究一下托尼·斯塔克和他的对家贾斯汀不死不休的原因，恐怕他这张不饶人的嘴需要付全责。

遇见比他更天才的发明家，是托尼·斯塔克最开心的时刻之一。在这种开心的时刻，他才拒绝想起贾斯汀那个让人恶心的如同鼻涕虫的家伙。

托尼·斯塔克就像是第二天要出游所以兴奋得睡不着的小学生，拜托，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塞西莉·亚韦恩探讨一下人工智能的现在和未来了。

如果塞西莉亚知道还有一个科学狂人在纽约等着她，她这辈子都不会去纽约的。

倒不是她不愿意和托尼·斯塔克进行探讨，只不过她也没有办法解释天光的运行机制好吗？天光是她的家人，能有谁费劲巴拉的去研究自己的家人是怎么呼吸、怎么吃饭、怎么行走坐卧的吗？

至少塞西莉亚没有这方面的奇异爱好，所以托尼·斯塔克注定要失望了。

托尼·斯塔克做了充足的准备。这里的“准备”是指，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和塞西莉亚交朋友——便于之后一起研究探讨。

像是托尼·斯塔克这样的男人，虽然他有一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但是如果他真的蓄意讨好一个人的情况下，是很少有人能够抵抗他的魅力的。

“至少，在寥寥见过几次面之后就知道我最喜欢玫瑰花，尤其是红色的玫瑰花，托尼·斯塔克这技能点明显是点亮了的吧。”塞西莉亚从是托尼·斯塔克手里接过一束包装精致又香气摇曳到近乎具象化的玫瑰的时候，微妙的和天光承认她被讨好到了。

天光真的很想说，这种联想和分析对于他们人工智能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就听见贾维斯温柔而带着一些笑意的声音传来：“这是先生自己的观察结果，天小光，我保证，没有帮助他作弊的。”

“天小光”这个名字被塞西莉亚说出来的时候，天光只觉得心软软，像是看见某种小动物毛茸茸的在她身边滚来滚去。而被贾维斯说出不来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的数据代码像是遭受了轻微的病毒的侵蚀和袭击。

并不到非常眼中的程度，只是让她感觉到一阵异样。

如果塞西莉亚看到天光现在这个德行，她就算会被天光追着打，也还是会大声逼逼赖赖：“天小光，你不是中毒|了，你是脸！红！了！”

虽然塞西莉亚和托尼·斯塔克完全算得上是宾主尽欢，但是如果托尼·斯塔克想要从塞西莉亚这里得知关于天光是如何被创造出来的，那他注定是要失望了的。

塞西莉亚·韦恩，在智能AI方面的建树可能是一点点都没有，这一点托尼·斯塔克只是和她简短的交谈两句就已经明白了。

天光不是她创造出来的，只要稍微交谈几句，托尼·斯塔克就肯定了了这一点。

但是他其实也不用那么失望，因为塞西莉亚比任何人都了解天光，熟知天光的每一个特点和细节，并且在天光的允许之下，塞西莉亚对托尼·斯塔克并无保留。

天光和塞西莉亚只是给托尼·斯塔克提供了一个样本，一个AI进化的可能。它像是一根钥匙，一粒种子以及未来的无限可能。

托尼·斯塔克让贾维斯记录了他和塞西莉亚交谈的全过程。

天光：“我打赌，刚才那一段，他得至少重复观看不下一万次，并且会像是个心理学家一样的剖析你的每一帧微表情。”

“哦，我记得托尼·斯塔克没有心理学学位，不过我相信，很快这个世界上就要多一位姓斯塔克的心理学专家了。”塞西莉亚对天光的判断表示认同。

送走了托尼·斯塔克，塞西莉亚脸上的表情开始凝重了起来。她没有回头或者四处张望，但无论是从修仙世界学到的神识外放，还是魔法加持，抑或是天光早就习惯成自然的“劫持”了周围的监控系统，总而言之，塞西莉亚的反侦察手段层出不穷。

如果她不愿意，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监视她，毕竟那些人都不叫布鲁斯·韦恩。

天光：“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以为那只黑漆漆是‘分离焦虑症’，明明控制欲过剩好么？”

神特么“分离焦虑症”，当塞西莉亚给布鲁斯·韦恩的监控行为找到这样的借口的时候，天光只觉得……还得是你啊塞西莉亚，这“护犊子”属性的触发条件到底是什么啊？隔辈亲也不是这样的亲法吧！

布鲁斯·韦恩：谢谢，有被冒犯到。

现在的情况就是，塞西莉亚被监视了。

早在塞西莉亚踏入纽约的一瞬间，天光就对她发出了预警：“塞西莉亚，有人在监视我们。”

说起来，塞西莉亚其实是当过特|工的，虽然只是很短的时间。

她所经历的世界并不是每一个都有奇幻的魔法，为了不让塞西莉亚与她所出生的那个社会完全脱节，天光也是会偶尔给她安排非常贴近现代背景的世界的。

在这样的宏观世界背景下，塞西莉亚尝试从事过许多的职业，画家、花店老板、学生，最特别的一次，她的身份设定是一位菜鸟特|工。

回忆起那段对于普通人来说非常惊险刺激的日子，塞西莉亚有的时候还是挺想念自己那个代号007的搭档的，虽然对方或许没有把她真正当过搭档，只是把她当成某种是自己偶然捡到的可怜小猫小狗罢了。

但是好歹007是大名鼎鼎的特|工，就是一根木头跟在他身边七年，也早就应该学会窃取情报了。更何况，塞西莉亚又不是木头，那一世她只是有些体弱，但却是007先生都称赞过的“有天赋的孩子”。

“体弱多病是她的不幸，但是更有可能是这个世界的幸运。”007先生这样评价这个硬被塞过来给他带的后辈，并且始终注意塞西莉亚例行的心理测试结果，生怕她生出什么反社会人格。

那一世发生的事情塞西莉亚甚至都有点儿记不清了，她的经历足够精彩，任何一个世界的经历都比当特|工的时候跌宕起伏，所以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塞西莉亚从来不为难自己。

一直到今天，塞西莉亚才发现，自己作为特|工的本能居然还在。

在发现自己被跟踪的时候，塞西莉亚的直觉不可谓不敏锐，更何况还有天光给她作弊，她呼吸和心跳都没有改变分毫，她神色如常的和托尼·斯塔克告别，起身走出这家咖啡店。

这家咖啡店是托尼·斯塔克的保镖先生哈皮·霍根名下的私人产业，做咖啡是保镖先生二十岁之前的愿望，可惜事与愿违，最终他成为了一名拳击手，又转行成为保镖，遇见了让人不省心的混蛋老板。

幸好这个老板虽然不够让人省心，但是却很慷慨，所以在而立之年，哈皮先生完成了他十年前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