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白衣人看了看彼此，止不住颤抖地连连弯腰道谢，然后慌忙地逃离这人间炼狱。

看着几人的背影，太宰治转回头，重新迈开了步子：“脱离此世界时，飞机上的织田作也带得走吗？”

［森鸥外］明白，太宰治这是打算.死.遁、以免去告别那种令他别扭的场景，他不由心虚的想.死.遁也没用啊，但还是点头道：“可以的。”

接下来，一路无言。

两人沉默地加快脚步，越过一个又一个理智全无的人，走向某处与外部的混乱相比起来，格格不入的安静地方。

咯吱——

［森鸥外］动作小心地推开了门板，记忆之中，加茂家主的面容映进他的眼底，以及绝不该出现在其额头上的缝合线。

［森鸥外］眯了眯眼，视线下落，“加茂家主”脚边躺着一位看起来格外痛苦的少年人。

加茂宪纪。

“哈！”

“加茂家主”扭曲着面容大笑了一声：“你们是来.杀.我的吗？哈哈我赢了我赢了我赢了！哈哈哈哈我没有输给那个邪恶的神哈哈哈——！”

太宰治本是谨慎地闭着眼，闻言，他缓缓掀开眼皮，反复确认直视对方并没有影响到精神，才开口：“哦？听你这么说，邪神的注目是被你引来的。”

此话一出，“加茂家主”忽地安静下来，癫狂之色亦缓缓褪去：“啊，是我、是我，加茂家上上下下都被污染了。”

猛地，“加茂家主”抬起头，扭曲微笑着抬手用指尖点了点额心：“那个邪恶的神灵啊，害得我被困在这具躯.体里，真该死。”

太宰治眯了眯眼，看向［森鸥外］。

［森鸥外］解释道：“羂索，一个存在千年的邪.术士。”

///

“我以咒术界新任掌权者的身份宣布：原总监部高层，试图对官.房.长.官.不利，现——判.处.死.刑。”

以这句话为节点，总监部高层的破灭结局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过程并不艰难，甚至都没有五条悟出手的机会。

“结束。”禅院直毘人对五条悟颔首：“接下来就看乐岩寺嘉伸是否聪明了。”

“哦，那个啊。”五条悟剥了一颗糖送进嘴里，笑道：“不急啦，京都校的全都被忽悠去冲绳了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禅院直毘人：啧啧啧，乐岩寺嘉伸挺惨的啊，出趟门回来，家没了。

“悟。”夏油杰收回咒灵：“我先回去了，之后……嘛，悟，你也明白的吧？”

夏油杰的目光在.官.房.长.官.和.警.视总监面上扫过：“做了那多的错事，付出代价也是理所当然的。”

是的，是错事。

夏油杰释然地闭了闭眼，再次看向沉默不语的五条悟：“悟可是新的掌权者，该做正确的事。”

庇.护.罪.犯什么的，只会给五条悟“掌权者”的立场带去毁.灭.性质的打击。

“你和原总监部高层不一样的。”

五条悟必须做到这一点，不然……屠龙者变成了龙，迟早要.死.于第二个屠龙者手上。

“是呢。”五条悟咬碎了嘴里的糖果，苍蓝色的眸子平静地望向自己的挚友，唇角缓缓勾起释然的笑：“好好等着，等我这里忙完，我会亲自抓捕你——诅咒师·夏油杰。”

“啊。”

夏油杰转身离去，一点一点地消失在苍蓝色六眼之中。

“警.方那边，嘛，等这里平静下来，我会亲自过去同你谈的，用不了几天。”五条悟对警视总监道，又看向.官.房.长.官：“政-|-府方面，还需要虎谷先生给我站台呀~”

“这是自然。”虎谷诚一郎应下：“同样的，“源头”一事，五条先生可得处理妥当。”

“安心安心~”事情基本尘埃落定，五条悟总算有时间理会震动个不停的手机：“说。”

【家、家主……加茂家的情况不对劲。】

“怎么说？”五条悟无所谓的问了一声，总监部都凉了，哪怕加茂家发难，也是翻不出浪花的。

【前来加茂看管的人都死了！大长老也.死.了！

他们全都疯了，人-|-吃-|-人……全都疯了。】

混乱的言语使五条悟的神色一瞬间沉冷下来。

【就、就活下来六个，我们是被一个黑头发的少年、和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救下的，家主，我们该怎么办啊？】

“原地呆着。”五条悟挂断了电话。

官.房.长.官.和.警.视总监本是打算离开的，可五条悟充满.杀.气的表情，让他们停在了原地：“出了什么事？”

五条悟抬眼扫过他们：“源头出现了，我去处理。”

说完，五条悟给禅院直毘人留下一句“这里交给你了”便消失在了原地。

///

“呵，邪术士和邪神？”太宰治挑了挑眉，语气玩味：“听上去还挺相配的。”

“杀.了我……”羂索说着话，嘴里溢出.血.液来：“快杀了我吧……请求你……”

“可以哦。”太宰治眯眼道：“但，至少告诉我，那些神灵的名字吧？”

羂索浑身颤抖：“不行！不能说出那家伙的名字、不能！”

“太宰先生，不知道才是最好的。”［森鸥外］道，眼神复杂的看着羂索，为了邪恶的目的、引来邪恶的神灵注视，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当真让人唏嘘。

太宰治无奈地叹了叹：“算了，那就给予你期许的死亡吧，真是让人羡慕的家伙。森先生把那个孩子送出去。”

鉴于外面都是理智全失的人，［森鸥外］动用能力，将加茂宪纪远远地送离。

不得不说一声巧。

加茂宪纪落地，正好是五条悟面前。

急着检查沉沉睡着仍旧痛苦不已的少年人，五条悟甚至连加茂家门前的坂口安吾也来不及看见，就听一嘭的巨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地动山摇。

如同被按下静止键，五条悟一瞬止住了所有动作。死死咬住打颤的牙齿，五条悟像是一台年久失修的机器，卡顿地抬起了头。

已成废墟的加茂宅邸映进苍蓝色的眼底。

第41章

七海建人步履匆匆走出机场，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舞。

五条悟不接电话！

夜蛾正道不接电话！

家入硝子不接电话！

除却外出做探查任务的人、除却胖达和狗卷棘两个学生，七海建人打遍了所有能打的电话，无一人接听！

七海建人咬牙，啧，果然得麻烦学生吗？

“胖达，五条先生人在哪里？”

【啊，七海先生，悟还有我们都在加茂家。】胖达的话音隐约发颤：【那个，七海先生，悟现在是咒术界的掌权者了，您相信吗？悟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居然是挖土！】

“好，我知道了。”七海建人死死拧着眉：“胖达，麻烦发个定位给我。”

【哦哦，好的哦。】

定位很快被发来，七海建人请出租车司机调转车头。

在七海建人心乱如麻的情绪中，出租车在加茂家附近停下：“小哥，接下来不好开，你得步行过去喽。”

“好的，谢谢。”从东京都到京都，七海建人支付了一笔高昂的车费，下车，快速想着隐约能看见忙碌身影的地方走去。

“这是……”面对着一片废墟，七海建人愣住了，抬手推了一下墨镜，他上前拍了拍格外显眼的胖达：“怎么回事？”

“您来了呀，七海先生。”胖达站起身，抖了抖沾灰的毛，说：“这就是加茂家宅邸啊，“源头”在这里，不过已经解决了。七海要找悟吗？喏，就在那，往里面走几步就看见了。”

废墟、加茂、源头……七海建人迷茫地半虚起墨镜后的眼，他深吸一口气，选择放弃思考，提步往里面走去。

正如胖达所说，五条悟就在那里，正同禅院家的家主说着什么。

七海建人走到跟前：“五条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