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得不错，猫咪。”E小姐赞许地说，把一架精巧的黄铜望远镜从眼睛边拿开。

在月亮的背景下，一身黑裙、头戴礼帽的她看起来仿佛传说故事里的吸血鬼女爵，而赶来的蝙蝠侠则很不幸地在这一幕戏剧中饰演蝙蝠吸血鬼。

“你们为什么要袭击约翰尼·威蒂？”蝙蝠侠低沉地说，“你们如果再晚出现一点……罗马人就要告诉他外甥，他计划要对付谁了。”

“要是再晚一点，约翰尼·威蒂就不会相信他舅舅是真心想杀他了。”E小姐微笑着回答，“在戏剧中登场的时机很重要。不过，法尔科内有一份名单，你想知道它在哪吗？”

“在哪？”蝙蝠侠虽然疑心这又是一个陷阱，但对付罪犯头目的愿望压倒了他的猜疑，他还是顺着E小姐的话问了下去。

E小姐左右看了看，似乎觉得这片空旷的天台也不太安全，朝蝙蝠侠轻轻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蝙蝠侠有些怀疑地同样四处环顾了一下，虽然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窃听装置，但还是走了过去。

“啾。”

E小姐又一次抓住他的披风，亲了他一口。偷袭得逞，她心情很好地松开手，轻笑着说道：“下次告诉你，这是提前收的报酬。”

……下次他绝对不会上当了。绝对。

阿蝙，吃一堑长一智，吃两堑长两智，吃三堑长三智……等再上当998次你就不会被E小姐欺负了，我哭死（装的

第33章

“您真是一位慈善家，莫扎特小姐。”韦恩集团例行董事会上，一位执行董事对站在那里的斐莉达微笑着说，不知是赞美还是批评。

“让更多哥谭底层市民得到工作不是慈善，先生。”斐莉达冷淡地回答，她的背后，一幅详尽的巨幅商业蓝图占据了会议室一整面墙的视野，“改革势在必行，这是为了我们自己。人们有了工作就有了收入，他们的口袋里有了钞票就会消费，有了消费经济才会发展。哥谭的金钱、权力、学识已经在上层积存得太久了，我希望它们能重新流动起来。”

“那些粗野愚钝的底层人就算有了钱，又能给我们带来多少收入？”另一个中年男人傲慢地说，“这是在白费力气。”

“如果你在向我发出质疑之前先思考一下，先生，你就不会问出如此幼稚的问题。”斐莉达的目光立刻移到了说话的人身上，看得他一阵不自在。

她脸上依然是那种平静而毫无情绪的神情，但她说出的话语简直锐利如刀：“哥谭有三千万人口，只有不到1%的市民的收入让他们能够每年缴纳10万美元以上的联邦税。在这座城市里有一千万人没有财富积累，赚到的钱仅供勉强糊口，一场疾病或者失业就能夺走他们的一切。”

“不幸的是，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六百万人没有任何稳定的收入来源。他们没有收入，没有声望，没有满足感，并且将要将这种状况一代代传下去。”斐莉达没有停顿，语气也毫无起伏，但话中的寒意令人浑身发冷，“当他们在法律的范围内走投无路的时候，只好走向另一条道路。他们加入黒幚，死在街头，偷窃、抢劫、谋杀、火并、买卖器官、贩卖毒o品，最后成为了哥谭难以痊愈的沉疴。我知道在座的诸位中有一些人能从这种罪恶中获利，或者你们会认为财富和权力能为你们换来安全，但这只是童话般的幻想。”

“曾经的公园街因为韦恩夫妇的死而成为了如今臭名昭著的犯罪巷。”斐莉达面无表情、语气连贯地说，“卡迈恩·法尔科内的罗马帮和卡拉·维蒂的芝加哥黒幚之间的火并已经持续二十二天了。在这座城市里，我们每个人能活到今天都只是侥幸。我不是个慈善家，只是个比在座的每一位都目光长远的商人。”

“……呵，你这哪是什么商业计划宣讲？你这是竞选演说啊，莫扎特小姐。”方才搭话的董事用一块刺绣手绢擦着额头上的汗，强自镇定地说，“我听说你为哈维·丹特成功竞选地方检察官的事情出力不少。现在你是不满足于帮助自己的朋友，打算亲自去参加哥谭市长的竞选了吗？”

“你的愚蠢令我难过，先生。我不是在发表竞选演说和慈善宣言，也没有指望诸位能够理解哥谭底层人民的困境，这都并非今天召开董事会的重点。我想我不需要提醒你，我不但是韦恩集团的第四大股东，也是除了布鲁斯·韦恩之外持股比例最高的个人股东这件事吧？”

斐莉达瞥了他一眼，忽然露出一个她惯常的那种温文的微笑：“倘若我想的话，我可以立刻要求召开股东会，把你从董事会成员里踢出去，开除你在韦恩集团里的职务，最后强行收购你手里那点股份，让你在三个月内走上街头成为一个流浪汉。然后你就会发自内心地祈祷下一任哥谭市长是斐莉达·莫扎特了。因为如果是她的话，大概会给你这样的人也一视同仁地提供一份糊口的工作。这么想会让你感觉我的提议更好一些吗？”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方才十分大胆地当众阴阳年轻董事斐莉达的那个中年男子被她描述的未来吓得脸色惨白，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商界前辈的风度，厉声说道：“你不能这么做！”

“我真的不能吗？”斐莉达的手按在了会议桌上，微微向前倾身，柔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被这个简单的问句吓得跌坐在椅子上，在冷气开得很足的会议室中，汗水如同瀑布般从他的头上流进衣领里。

几秒钟后，他才有些磕绊地重新开口，语气完全软了下来：“我错了，莫扎特小姐。我不是……我不是有意质疑您的商业决策。请原谅我的冒犯，真的非常对不起……”

“星城奎恩工业和大都会莱克斯集团已经派出了代表和我们接洽关于新型能源的研发合作事宜。”斐莉达重新站直，脸上又恢复了平静的面无表情，“如果没有人有异议，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散会。”

没人有异议。

在董事会刚开始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是用一种揶揄的目光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幅漂亮的装饰画，或者一只美丽而无用的瓷瓶，只有少数人更关心她手中的提案。

而当斐莉达宣布会议结束时，只有这部分人敢于和她对视。有几个人朝她微笑着点点头，而大多数人则低着头，带着文件逃也似的离开会议室的大门，就像离她远些能让他们感到更安全似的。

“他妈的自以为是的女巫！”最开始“赞扬”了斐莉达是“慈善家”的那位执行董事低声啐了一句，快步追上了走在前方的韦恩集团CEO卢修斯·福克斯。

“卢修斯！”执行董事笑着叫住他，压低声音说，“你对刚才会议上莫扎特小姐提出的那个……韦恩新阶段改革计划怎么看？”

“挺好的，我很赞同。”卢修斯欣然答道，“我一直苦于慈善事业没法给哥谭带来太多改变，斐莉达的提案有希望给我们带来完全不一样的未来。有时候我简直怀疑她的身体里是不是住了一个上百岁的商业大亨，不然她怎么能看到那么多连我都想不到的东西？”

“……”执行董事一时语塞。卢修斯的回答似乎和他设想中的反应颇有一些偏差。他以为同为精英中年男性，卢修斯·福克斯也该和他一样，对一个表现得如此强硬独断的年轻女人多少有些不愉。

结果卢修斯精英是精英，中年也是中年，对那个斐莉达·莫扎特的感受却好像她是什么自家的子侄辈，不但没有风头被打压的不悦，还有点诡异的自豪……

他迅速调整好了表情，笑着附和道：“是啊，真是大刀阔斧的改革想法，连我都要被年轻人的干劲折服啦。不过，韦恩少爷没出席这次董事会，他会不会对这个计划有什么意见？毕竟，这可是他的家产……”

“哦，布鲁斯不会有意见的，你放心好了。”卢修斯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一些，执行董事看着他的笑容，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实际上斐莉达早就和他讨论过这个计划，布鲁斯赞不绝口，更何况他们还在约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