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紧张。”布鲁斯强调道，看着穿衣镜中的自己，有些不自然地说，“是衣服太紧了……我没法行动。我觉得我看起来仿佛就像我父亲。”

“老爷，你每晚都穿着注塑皮质蝙蝠衣飞来飞去。”阿尔弗雷德无情地回答，捋平了他肩膀上最后一条褶皱，嘴角扬起微不可察的笑意，“别担心……你现在看上去好极了。”

“还有多少时间？”布鲁斯压下紧张，推开卧室的门向外走去。

“时间充裕。”阿尔弗雷德心情愉快地跟在他后面，“据我所知，斐莉达小姐那边也应当开始准备了……”

“好。”布鲁斯做了个深呼吸，半道上拐向了书房，“先去一趟蝙蝠洞，把无人机的事情解决了。”

斐莉达是被从被子里挖出来的。

她的睡眠时间很规律，哪怕今天是婚礼的日子也没能改变她的作息。猫女简直是尖叫着在她的房间里跑来跑去，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制造出更多问题。

“手套呢！手套呢！”赛琳娜像只炸毛的猫一样蹦跳着四处寻找——斐莉达还没来得及制止，她已经踩在了窗台上跳上了衣柜，“我明明记得是放在一起的——”

“在内侧抽屉里，靠右边的位置。”斐莉达困倦地说，“找不到的话就我待会来拿，小猫。你到底急什么？”

“天哪，这个地方的珍珠松了一颗……”哈琳手忙脚乱地给斐莉达系着婚纱背后的纽扣，“我要杀了那个送婚纱的……”

“不，不要费洛蒙口红，小藤。”斐莉达婉拒了毒藤女的建议，“我不需要靠生化制品来把我未来的丈夫迷得神魂颠倒。”

“可是它颜色很好看呀。”毒藤女满是遗憾地劝说道，“导师，蝙蝠侠最近和检察官办公室走得很近，我们发现他好几次都在盯梢我们的人。我真心希望您幸福，但是你要小心布鲁斯·韦恩，听说他是蝙蝠侠的赞助人，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今天可是你和那个布鲁斯·韦恩结婚的日子。如果有任何事能打扰到你……”赛琳娜抓着手套跳下了椅子，杀气腾腾地说，“我就挖出他们的眼珠再让他们吃下去。”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科波特的秘书大步冲了进来，低声说道：“老板！斯纳科那边有个紧急电话，说有三架飞行器失踪了，军方那边需要您提供追踪授权密钥——”

“军方的要求关我什么事？”斐莉达盯着镜中的自己，眯起眼睛，轻笑着回答，“我记得那几台无人机在出售时对方的名义是用于‘快递运输’和‘库存作业’，挂的是民用的招牌……你就这么回复吧。民用无人机飞入禁飞区后失踪不在我们的业务范围内。”

科波特的秘书：“呃……”

斐莉达挑起眉：“嗯？”

“发送请求的是雅各布布·凯恩，就是那位凯特·凯恩的父亲。”秘书委婉地说，“那几艘飞行器上搭载的是最新的地狱火导弾……凯恩上校知道您和蝙蝠侠关系不睦，表示这个消息会对蝙蝠群英会全面封锁。”

斐莉达没忍住笑出了声。她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哈琳手中几缕正在编织的发丝不听话地重新落到了斐莉达腮边。

她轻轻敲了敲桌面：“好吧。我总不能不给布鲁斯的舅舅这个面子……顺便替我转告凯恩上校，我要美国政府里关于蝙蝠侠的动向，越多越好。”

“E小姐，如果他不同意呢？”秘书毕恭毕敬地问，“毕竟凯恩在系统里也算是出名的亲蝙蝠派系。我不敢保证他愿意吐出了多少消息……”

“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比起正义联盟，我想我更擅长和政客打交道一些。”斐莉达笑眯眯地说，“去吧。”

“好的，E小姐。”秘书掩上门，不忘补充一句，“祝您新婚快乐。”

“韦恩家还真是麻烦……”哈琳一边给斐莉达盘着头发一边嘀咕，“迪克·格雷森的目标好像是检察官办公室……等他毕业之后，哥谭又要多个小号哈维·登特了。”

“我记得你前几天还说他的身材相貌是韦恩家最惹火的一个，哈莉。”艾斯利若有所思地说，“你叛变了？”

哈琳的脸上顿时浮起两团红晕，接着便是一些“谁不喜欢好看男人的翘臀呢”“我真的不好纯情款这一口”“在导师面前正经一点”之类难懂的话。

“他家的二儿子杰森在警校读书，是吧？”赛琳娜也插了句嘴，“看起来是一毕业就打算进哥谭警局……我听说戈登有意培养一支特别行动队，如果这个位置上能有我们的人……”

“听起来好像我又要马上去统治哥谭了。”斐莉达挑起眉说，“按你们的想法，是不是有商业天赋的提摩西也值得招揽一番？”

“还有那个布鲁斯·韦恩的私生子。”赛琳娜一提起达米安的存在就气咻咻的，“最好一个都不要留给他！”

“挺有道理的，导师。”哈琳把一根辫子松松地挽到斐莉达脑后，闻言睁大了眼睛，坚定地点了点头，“你已经得手了布鲁斯·韦恩——我的意思是，你们真心相爱——那让韦恩家的人来帮我们，总比他们去帮蝙蝠侠好多了！”

斐莉达没忍住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这一笑让帕米拉的动作微微停了停，红发的曼妙女郎凝望着她的导师，轻声说道：“哦……你的美丽简直是致命的，导师。”

“谢谢，帕米拉。”斐莉达柔声说道，提起了裙摆，“准备出发吧。”

她们走出房门，准备上车。今天扮演司机角色的是经过几轮角逐后以性情胜出的维克多·弗里斯，他已经等在了门口，看见斐莉达时，眼睛微微一亮，就要上前替她开门——

下一秒，谜语人的下属连滚带爬地从一辆飞驰而来的出租车里冲了出来，气喘吁吁地说：“导师！我们刚收到消息——蝙蝠侠攻破了五角大楼的系统，调走了斯纳科飞行器的全部方案！他现在已经开始反向入侵我们的数据库了——这是挑衅！是向E小姐下的战书！”

斐莉达的伴娘们勃然大怒，看样子已经开始在“保护导师的美好婚礼”和“原地黑化穿上紧身皮衣去把蝙蝠侠找出来痛殴一顿”之间摇摆游移。

斐莉达：“……”

斐莉达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提着裙摆，坐进车中，伸手轻轻整理了一下头上垂下的白色轻纱。在造型的作用下，它们层迭飘拂，仿佛一顶宽边礼帽，遮住了她的眼睫。

“您打算怎么处理？”下属紧张地问，“尼格玛先生已经在阻击了——不过他在去教堂的路上，没办法做到完全阻止——”

“给他让路，让他看吧。”斐莉达笑眯眯地说，“别急……蝙蝠侠也得赶时间。”

“回去就让韦恩断了给他的捐助怎么样？”赛琳娜猫一样挨上来，趴在斐莉达的肩膀上，开始给她吹耳旁风，“迟早我们得让蝙蝠侠给你认错。”

【蝙蝠：

当你看到这个层次的数据库时，说明你得走高速路才能在我之前到教堂了。建议你走罗宾逊大道第二辅路，第三车道。

又及：晚上等着我。我们好好聊聊。

——E】

克拉克直视前方，清了清嗓子，假装自己的视线从未从眼镜片后移动过：“你有调查结果了吗？”

“……”布鲁斯啪地一下合上了手中的计算机，表情紧绷，“暂时没有。但是快了。”

“嗯，嗯……”克拉克诚恳地说，“祝你成功，朋友。”

“我要当伴郎。”达米安在副驾驶上抱着手臂说。

“没门，达米安。你还不到一米四。”布鲁斯面无表情地回答。

“那我要当戒童！”达米安扭过头，坚决地说。

“我们本来就安排了你当戒童。”布鲁斯干巴巴地回答，“斐莉达没和你说吗？”

“她说了。”达米安得意地回过头去，“我就想在你拒绝的时候再对你炫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