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中东……地理……蝙蝠……”他痛苦地翻译道，在手心里狂叩神谕的频道。

“《欧洲中东部地貌子系统中借助蝙蝠的种子传播的分析》。”神谕在耳机里小声说，“我刚刚机翻的。”

杰森更痛苦了。他先入为主，原以为斐莉达是个爱好文学的温柔女性，谁料她会捧着一本1540年的拉丁文《欧洲中东部地貌子系统中借助蝙蝠的种子传播的分析》看得津津有味，就好像那是简·奥斯汀的小说似的！

“你这是从哪找到这种书的？”杰森痛苦而敬畏地接过书说。

“藏书室里，这本书是布鲁斯在他十五岁的时候花了685000美元买回来的。”斐莉达柔和地说，“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他少年时最喜欢的读物之一。”

……原来你们真的是意气相投、两情相悦！杰森表情抽搐，产生了偷偷把这书拿去卖掉的冲动。在频道中偷听他们对话的女孩们已经震撼失语，杰森能听到斯蒂芬妮在另一头不断自言自语：“那书多少钱？多少钱？！”

“你真的觉得这个有趣吗？”杰森不死心地追问道，“我是说，虽然布鲁斯可能喜欢这个，但它看起来实在是有点……”

“唔，杰森。你问住我了。”斐莉达从书中抬起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也许是因为我觉得一切事物的趣味性都很平常，跟布鲁斯有关的东西才会显得格外有趣吧。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哎哟……”芭芭拉发出了吃到甜食时的幸福叹气，她窃笑了几句，小声说，“布鲁斯听到了，他耳朵红了。别回头看，杰森！太明显了！”

杰森在心里狂问是哪个布鲁斯，居然还能出现耳朵红了这种纯情之事，只可惜芭芭拉没学会读心术。

卡珊德拉倒是极其擅长察言观色，她一本正经地开口说道：“是我们这个。”

杰森感觉卡珊德拉在骗他，但他没有证据。不知怎么回事，一股诡异的冲动突然袭上他的心头，在这冲动驱使之下，杰森不由自主地开口问道：“那，哪个布鲁斯对你来说更重要？”

蝙蝠洞里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出现了短暂的停滞。四面八方的目光朝他射来，就连达米安都睁圆了眼睛瞪着他的后背。杰森突然感觉屁股下的蝙蝠座椅好像长出了刺，坐着有点脊背发凉。

“这可不是个公平的问题，杰森。”斐莉达笑眯眯地说，“对我来说的话……”

小斐：已经消逝的过去，和终将消逝的现在，哪个更重要？送命题.jpg

米米：我才不在乎她怎样想！

还是米米：她不选我爸？她不选我爸？！她都不知道我爸为了她疯成啥样！（咬牙切齿

嘟！桶大受震撼，回去就连夜产出二十篇同人！

第122章

杰森瞪大了眼睛，等待着斐莉达的答案。虽然他们知道自家的布鲁斯多半会落于下风（他们甚至都没认识几天呢！），但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焉知道斐莉达的内心深处会不会更爱好这款熟男口味——布鲁斯·韦恩那张迷人且颓靡的脸蛋可是已经蝉联哥谭周刊最诱人单身汉奖好几年了！

“……哎呀，潘尼沃斯睡醒了。”斐莉达移开目光，看着怀里的正在伸懒腰的猫咪，愉快地挠了挠它的下巴，话题一转，“你梦到什么了吗？”

杰森努力忽视着背后那些如有实质、使他脊背发凉的目光，选择刨根究底：“你刚刚说……对你来说什么？”

“你真的非要听到答案吗，杰森？”斐莉达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哪怕这是个没什么意义的问题？”

“对。”杰森迎难而上，视死如归地回答，“我真的很好奇。”

他的兄弟姐妹们在暗中赞叹了一句勇士。他们已经准备好对蝙蝠侠的同情了。斐莉达弯起唇角，目光投向了在他身后假装不经意看来的蝙蝠侠，以及他的同位体。

“杰森。”年长的那个蝙蝠侠忽然开口，“过来看看这把剑。”

杰森很想假装没听见。斯蒂芬妮和芭芭拉忍不住发出了很不明显的嘘声。达米安十分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父亲，但蝙蝠侠的语气再次加重了，不容置疑地重复道：“杰森。”

“去吧，杰森。”斐莉达笑眯眯地说，从摇椅上起身，“正事要紧……我也正想和布鲁斯出去走走。”

“哪个布鲁斯？”杰森下意识接道。

他们的蝙蝠侠在他身后忍无可忍地咳了一声：“杰森·托德！”

等到斐莉达和她那个年轻鲜嫩的蝙蝠侠施施然离开了蝙蝠洞，还顺手带走了达米安的猫，蝙蝠家族看向他们大家长的眼神简直可以说得上诡异了。

“唉，布鲁斯，你本来可以大胆点的。”斯蒂芬妮在屏幕中叹了口气，“我们都看好你。”

“启动年代分析。”蝙蝠侠对着计算机说，“检测多元宇宙能量。”

一道光开始在那把毫无光华的剑上来回扫描，光芒照亮了蝙蝠侠表情幽森的脸。

达米安板起了脸：“蝙蝠侠不会耽于情爱，更何况她已经是别人的恋人了。收起你们无聊的玩笑！”

“你也不必这样往你亲爹心上插刀吧，米米。”杰森好言劝道，“哪怕我们都知道他没法当另一个世界的布鲁斯·韦恩的替代品，但你何必要这么残忍地提醒他呢？”

论阴阳怪气还得是这位前罗宾。提姆张开了嘴，不忍直视地别开目光。蝙蝠侠直直地看着那把剑，表情看起来好像正在咀嚼自己的舌头。

“万一呢？”斯蒂芬妮异想天开，“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万一他们不得不留在这呢？那结果可就未必……”

“留在这里？”迪克忍不住加入了话题，“那另一个布鲁斯怎么办？我们要不宣布他其实是布鲁斯的孪生兄弟，名字就叫小托马斯·韦恩什么的……”

“别讨论她了。”蝙蝠侠终于低沉地开口了，语气疲惫，“斐莉达会回到她的历史中，她应当有比我更值得的伴侣，比我更年轻，比我更懂得珍惜，能陪伴她到老。我从没想过取代另一个自己。话题到此为止。”

艾布雷赫之剑在他手中轻微地振动。

他知道自己在说谎。

蝙蝠猫潘尼沃斯在蝙蝠庄园的围墙上踱步。这几日，一只高贵的暹罗猫一直在韦恩庄园附近徘徊，用叫声征召附近的猫前去聚会。

阿尔弗雷德不喜欢猫群，但它很好奇那只暹罗猫究竟想说什么。趁着斐莉达把它从韦恩大宅中带出来，它轻巧地翻过围墙，来到了猫们的集会地点。

那只上了年纪的暹罗猫优雅地朝它点了点头。它们互相嗅闻、捱蹭，舔舐皮毛，互通姓名。直到时机到来，暹罗猫在荒凉的小山坡上坐定，仰起头咪呜了一声。

“我此行是来分享猫们所能知道的最大秘密。”它抬起高贵的头颅，又轻又缓地对诸猫说道，“你们都知道群鸟集会么？”

猫们咪咪地叫起来，七嘴八舌地表达自己知道麻雀们的集会，喜鹊的审判庭，和夜莺的舞会。

“我所说的不是那些凡尘之鸟。”暹罗猫在原地踱步，肉爪在地上踩出几团脚印，“你们不知道，世界是由神掌控的么？我说的正是它们之中一群奇妙的鸟。”

“它们不可信。”阿尔弗雷德猫说，“没有鸟是可信的，尤其是猫头鹰。”

暹罗猫赞许地看着它，抖了抖胡子。它高深地说道：“鸟儿们总是那么高傲，不可一世，喜欢盗窃。但我们都知道，它们知道许多秘密。”

猫们又一次都咪咪地叫起来，心痒难耐，想要听到暹罗猫所说的秘密。

这只上了年纪的老猫没有卖关子，它昂起头，骄傲地说道：“那些最强大的鸟，乌鸦、笑鸫、白鸽、还有孪鸢，会在戈尔迪翁北部的山中一个叫做栖木的地方见面，互聊闲话。直接听到他们话语的凡人会被抹消掉，但猫可以不被神查知地回到世间，因为猫永远于夜间行走在黑色亚麻生长的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