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先挠了挠少年的下巴，回复说：“因为我在玩游戏啊，就算面板数值没变，我的耐心一次次也被消减没了。”

又转头提问，“无所谓他的雄途伟业了，我现在要找他，然后通关游戏，你该教我秘籍之类的了。”

天元对上女孩黑白分明的眼，平和又镇定的态度好像在说明天有雨记得打伞之类的道理，最后她无奈了，“之前就听说了.......我是想问，你觉得，这种圆环一样的命运要如何打破？”

“啊？刚刚不都已经通关了吗，怎么还有提问？”宇文也向后倒去，正好倒在少年撑过来的胳膊上，“反正就算你们命长，也不会长到人类社会灭绝，然后又重新开始吧，重复就重复了呗~”

她还转头问五条，“是吧？”

少年没什么犹豫，“沉重但还算有趣，关键是轮回又不会有感觉，顶多有点既视感吧。”

这次天元沉默的时间很长，无法让宇文转换到严肃态度，她只能下狠料了，“那如果说，每次轮回的负面情绪都会积累呢？身在日本，你们习惯了普通人能轻易制造出咒灵的事情，如果说全世界都变成这个样子呢？”

“啊？”少年习惯性推了下，发现墨镜早就丢了。

“噢！”女孩则一拍手，“我发现站台上大家身上会冒雾气！”

他们俩对视一眼，同时回答，“咒力？”

天元点头，但少年第一个不认同，“到这种时候就老实点说哟，日本结界内咒术师力量和咒灵数量动态平衡，既然每个人都是提线木偶，该发生的事都一样，怎么会积累？”

“是啊，怎么越说越感觉你的图谋很深呢，天元大人你该不会和缝线BOSS是一伙儿的吧？”

国外有几十亿人口，却不及日本一亿人口产生的咒灵零头多，怎么看都是天元结界的问题吧！

而且，要这么推测，轮回不知道多少次的现在才该是咒术界鼎盛的时候吧，怎么记录里是千年之前的平安时代呢？

这个老家伙，仗着自己活得念头久就诓骗年轻人。

宇文捏响了拳头，少年也收紧了躯体，两人态度不善了起来。

“......”面对快举到面前的拳头，天元伸手轻推，“古代日本孤悬于大陆之外，是一个绝佳试验地，所谓的鼎盛也包含了很多外国咒术师，只不过后面失败，整个历史被重新梳理，抹去了这段实验罢了。”

【线索-天元的过往】

“实验？”宇文收回拳头，一般不都是开头讲背景故事嘛，这好家伙，快打大BOSS了才终于有NPC负责这段了。

千年前，咒术鼎盛，是咒术师的高光时代，同时也是普通人哀鸿遍野的时代。

第一个深入研究咒力源头的人，无意间找到了一块层层迭迭记录了每个时代泥土的断层，他朝下挖去，在最深处毫不见光的地方，发现了一样咒物。

这咒物无法被任何东西损坏，甚至是几千层泥土的重压。

这个人无比肯定，这块地方是他第一个挖掘出来的，所以不会有当代的产物遗存，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会有这个咒物。

他苦思冥想，排除掉所有可能答案，留下一个最荒谬的回答，那就是不知道多少万年前，人类已经存在过一次，现在的所有事情都是当年的回放。

发现咒物的事情，说不定也已经回放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同时外部世界的残酷斗争到了巅峰，咒灵肆虐，但咒术师的诞生却由天生决定。

于是人类面临着两种方向，一是全体进化成为咒术师，二是全体抛弃咒力，彻底成为普通人。

实验缩小到日本到进行，日本执行第一种方案，外界执行第二种方案。

不知道讲清楚没有，之前看动漫的时候就觉得光日本有那么咒灵很奇怪，尝试圆一下。

这个实验简单来说，就是慢慢抽取全世界的咒灵灌注到日本，然后基于正义和邪恶的平衡原理，日本的咒术师诞生概率增高。

到达极端的时候，就是普通人慢慢演化消失，留下的都是咒术师，这样岛内人类就进化完毕了

第118章

半夏小说首发

“也就是说，日本岛的人被单独拎出来进行专项进化，咒灵承担优胜劣汰的屠刀，将无法适应咒力浸润的普通人慢慢淘汰，留下更容易产生咒术师后代的基因？”

宇文和五条得出这个结论后，哑然了好一阵儿。

理论上讲，这种方法是实用的，比如长颈鹿几万年前的族群里同时存在着颈长和颈短的个体，原本只是一种个体差异，直到地面资源开始缺乏，大量颈短的个体等不到繁殖就已经死亡。

于是长颈鹿组群里颈长个体的占比越来越重，加之繁衍过程中基因的突变，在漫长的时间里，突变成脖颈更长者获得繁衍的几率更大，这个方向的突变就得到了自然的选择。

最终突变固定在基因里，长颈鹿便成了现在的模样。

那为什么说实验失败了呢？

天元长叹一声，“那他们终究将咒力当做一种类似体毛的性状，性状当然可以通过筛选得到剔除。”

“但实际上，咒力是命运轮回的副产物。”宇文接上，“就像我虽然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轮回，但耐心已经不知不觉耗尽。”

五条似乎联想到了更多，“最近听说自/杀率又创新高了，没关系嘛？当所有人耐心耗尽，是不是就到达文明尽头了呢，

不过人类社会就算这次毁灭了，不是又会重启吗？”

“不，比如统治地球1.6亿年的恐龙为什么突然灭绝，比如名为亚特兰蒂斯的高度文明为什么突然消失，说不定他们就是轮回到所有生命都不堪忍受后，自绝的例子。”

“啊~~”五条仰头，举起手指，“就像不断回放，最后带子磨损断掉的磁带一样。接着那只看不见的手就再造一盘带子，继续听上几万年——”

所有人都在此刻顿住，窗外的雾气缠绕在窗楞上，被盯了很久才一丝丝一缕缕抽走。

这段对话中间，列车忠诚地不断停靠在‘现在站’，来来往往、上上下下的旅客络绎不绝，但每个想往第一节 车厢走的人都会被里面气氛吓得停住。

宇文举手，“听到这里，我大概明白了，所以你和羂索认识也是因为那个世界真相吧，你是这个实验的中枢之类的，他来告诉你一切无用？”

对面的女人点头，陷入到回忆里，“我也用了很长时间才终于相信，但那个时候已经晚了，整个日本岛都被绑在一个既定沉没的船上，于是只能日复一日如此糊弄过去。”

【线索-天元与羂索的结识契机】

于是问题回到了一开始天元提出的那个，“你觉得，这种圆环一样的命运要如何打破？”

女孩被问得一怔，她挠挠头，先是叹口气，低声嘟囔，“这些策划，真的是，《日本地震》、《日本海啸》、《日本沉没》，又弄出一个日本咒灵，每天不把日本岛毁灭两次都不甘心是吧？”

当然表面上，她装模作样思考了一下，“羂索不是要带日本人进化为超维生物吗，挺好的啊，现在我有点理解他了。”

“......”在五条都有点入戏的时刻，整个忧患的氛围仍然从宇文前额皮层滑滑梯一样呲溜下来，一点都没进到她脑子里去。

“喂，你可是救世主啊！”少年一把抓住她前后摇摆，做出一番痛心疾首的模样，“醒一醒啊救世主大人，还没天黑呢！”

“诶？~~~”被称为救世主大人的宇文任由他晃着，声音摇得像酒桶里晃来晃去的酒，含混不清，“天元大人啊，说到底，他最后想怎么实现，进化什么的，你们不是已经失败了吗？”

天元抱臂，“上代六眼和星浆体曾经被人在襁褓里杀死，我想，他一定是要针对我做文章。”

女孩和少年同时眯起眼，总感觉很奇怪吶，天元和羂索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