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法拥有指环，那就舍弃指环！彭格列要求首领宝座非得持有彭格列指环吗，那他就要连规则也一起打破！

他在歧途中越陷越深，脸和身上大面积的冻伤疤痕再次因为愤怒而隐约显现。

——直到他看到阳台窗外一个熟悉而美丽的身影出现。

xanxus整个人都从沙发里站起来了，无视了身上重伤的疼痛，暗红色的瞳孔紧缩，死死地盯着阳台上突然出现的那个身影。

穿着并盛中学女子校服的少女动作敏捷灵巧地翻上了他的阳台，按住校服裙摆优雅落地，红色长卷发在她身后飘扬，蓝天白云为背景，勾勒出少女充满生机和活力的纤细漂亮身影。

“哟，xanxus，早上好啊。”月野雪奈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昨晚睡得好吗，有没有好好思考人生反省自己？”

“……”

xanxus脸色变来变去，最后停留在一片冷漠，“垃圾，你来干什么？好不容易才逃出去，竟然还敢回来。”

“啊啦啦，你们现在全都重伤了，我来去自如不成问题了。”月野雪奈走了进来，朝他露出了个甜美灿烂的笑容：“我是来嘴遁……啊不，我是来开解你哒！”

xanxus：“……”

她又在说些什么屁话？！

“唔……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还在钻牛角尖没有走出来。”

看着他脸上和身上不断浮现出的大片深色疤痕，月野雪奈叹了口气：“阿纲不是已经用实力证明了他完全配得上彭格列十代目吗？你就不能心服口服吗？”

一提到这点，xanxus就不禁火大地咆哮道：“哈！别开玩笑了！当时我和沢田纲吉的战斗还没有结束，我明明还可以再战，指环却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攻击了我！先一步为沢田纲吉解决了我！这公平吗？！”

月野雪奈愣了一下，这个角度她好像还真的没想到过，怪不得xanxus依然这么生气，原来他是这么想的，觉得彭格列指环暗中帮了阿纲……

不过等等，xanxus是不是选择性的忽略了某件事？

“那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指环拒绝你之前，你好像就已经被阿纲给冻成冰雕了诶。”观察了一下对方的神色，月野雪奈有点无语地挠了挠头，“如果不是玛蒙和贝尔作弊把所有指环抢过来，用火焰给你化冻，你和阿纲的战斗应该在那一刻就决出胜负了啊。”

xanxus：“……”

月野雪奈：“……”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房间里的沉默震耳欲聋。

差点忘了，瓦利亚和他们家首领都是绝不精神内耗的人。哪怕是他们错了，他们也绝不会认为自己有错。

错什么错，那都是别人和这个世界的错！难怪他到现在都还是不服……月野雪奈尴尬地缩了缩脖子。

“所以呢，你就是要说这些吗。”xanxus闭了闭眼，脸上因为愤怒而浮现的深色疤痕速度缓慢地逐渐褪去，“特地过来告诉我哪里都比不上沢田纲吉？”

“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月野雪奈抬头，澄澈漂亮的紫色眼眸认真地直视着他，“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应该珍惜的事物另有其人。你率领的瓦利亚所有属下都对你无比忠诚，哪怕在得知了你不是九代目血亲的真相后，他们也依然选择追随你，甚至更加坚定，没有过一丝动摇。”

xanxus暗红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有一瞬间的颤动。

“不止是列维和路斯利亚，就连高傲的贝尔和爱钱如命的玛蒙都没有改变过对你的忠诚。斯库瓦罗更是从八年前就知道真相了，可这么多年了他也依然为你冲锋陷阵。他们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九代目亲生儿子，也不在乎你能不能成为彭格列十代目。”

“他们从头到尾追随的都是你这个人，就像我追随阿纲一样——这说明你是有自己的人格魅力的，他们为你而折服。”

月野雪奈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少女悦耳动听的声音缓缓回荡在房间里。

xanxus缓缓握紧了拳头，声音沙哑地反问：“所以呢？”

“所以啊，就算不能继承彭格列，你也可以自己创业啊。”月野雪奈一转刚刚还算温馨的宽慰，突然无比认真地建议道：“你可以创立英格列、吉格列、路格列、古格列……不一定非得继承彭格列呀。”

xanxus：“……”

“你这么有能力，部下又这么忠诚，脱离彭格列自己创业也一定可以创造一番大事业的。”月野雪奈像个搞传销的大师，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如果不想脱离彭格列的话，那就继续好好建设瓦利亚呀，彭格列最强独立暗杀部队诶，多拉风。”

xanxus：“……”

他额角的青筋和眉心狠狠跳了跳，忍住了强烈的想要发飙的冲动，但又诡异地觉得她说的话有那么一丁点的道理，让他难受得身上仿佛有蚂蚁在爬。

见xanxus沉默不语，脸上青筋跳动，一副很激动的样子，月野雪奈内心一阵欣慰。

看吧，她的嘴遁果然有效！他这么激动，看来是非常认同她的建议了！

那么接下来，就该说说另一件事了。

“还有你的心结……九代目。”月野雪奈收起嬉皮笑脸，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九代目或许不是不想让你继承彭格列，而是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没有血统的人被指环拒绝会受重伤——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为了不让你陷入痛苦，九代目才选择了隐瞒，而非背叛了你。”

“……你说什么？！”一提到九代目，xanxus的声音都变得更加沙哑了起来。

“正如阿纲所说，九代目是把你当作亲生儿子看待的。否则不管他看上去再怎么慈祥和蔼，九代目好歹是世界第一黑手党的现任教父啊……你都发动摇篮事件政变夺权了，九代目还能留你一命，除了他爱你以外我想不到别的理由。”

xanxus骤然拔高音量，无法忍受地怒吼回去：“哈！少在那里自我臆测了！老头子怎么可能会爱我？！”

月野雪奈毫不畏惧他的怒火，继续问道：“我问你，如果你收养了一个和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养子，用最好的条件悉心照料将他养大，突然某一天他却发动了政变要逼你下台，你会怎么对他？”

xanxus：“垃圾，当然是把他大卸八块杀了！竟敢背叛我？！”

月野雪奈：“……”

震惊，世上竟有如此双标之人。

听到自己脱口而出的回答后，似乎是就连他都被自己的双标震撼到了，xanxus猛地愣了一下，然后脸色变得很差，把头扭到一边不再说话。

“所以说啊，九代目对你已经很仁慈了，除了他爱你以外我想不到任何理由。”

月野雪奈语气变得轻柔了起来，缓缓说道：“哪怕时至今日，你又犯下了将九代目放入哥拉莫斯卡里这样的滔天大罪，九代目也依然还深爱着你——他真的把你当作亲生骨肉看待，从贫民窟接走你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是如此了。”

“从哥拉莫斯卡里出来的时候，即使已经奄奄一息，九代目也没有对阿纲说出任何要杀了xanxus报仇的话语。”

“哪怕到了这一步，九代目都仍然在自我反省，而非责备和毁灭你——他从未停止过对你的爱。”

“我光是看切罗贝洛的录像带都能明白的事情，你却不懂吗？xanxus。”

少女动听的嗓音一字一句说着的话语，语气轻柔，却又是如此清晰。

xanxus终于转过头来望向她，暗红色的瞳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和错愕。

别墅房间里华丽的灯光洒落在眼前红发紫眸的少女身上，让她的美貌愈加闪闪发光，和支撑了他最自我厌弃的那几年时光里给他力量的那幅美丽画像完全重叠。

“……”

xanxus又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剧烈颤动的声音。

和被彭格列指环拒绝的那一刻的颤动不同，是一种既酸涩又无可奈何的跳动，在为眼前的这个人而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