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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文豪林黛玉(65)
作者:鹿门客 阅读记录
“咳——咳”老太太银发抖动,在鸳鸯的搀扶下坐直了一些,意味深长:“亏你们在外头行走,还是些男子,怎么一个比一个糊涂。光是‘勤俭持家’,有什么用!前些日子,那东巷老张家被抄家的热闹,忘了?”
凉风一吹,在场的都打了个抖。
老太太又招手,叫凤姐上来:“凤辣子,你来说说。你要是有个老几辈的亲戚,平日里吃你家的,借你家的,闹出事来,又仗着祖荫情分,一而再,再而三,要你优容。你缺了钱,每日急的不行,这家亲戚还照样花天酒地,你说,你看在眼里,是要他们‘还债’呢,还是怎样?”
凤姐一听,笑道:“有这样的亲戚,不叫他脱几层皮,我凤辣子的名头,可不就白叫了?”
贾母便对下面的喝道:“国库空虚,你们倒整日喝花酒的、玩粉头的、斗鸡走狗的,闹出人命的,空有门口的两尊石狮子,比那老张家还不如呢!我老太婆也活不了多久了,元春若无娘家支持,空在深宫,又能支撑庇佑我家到几时?到时候,祖宗的情分,又抵得了多少?”
下面的一群人这吓得酒醒了,精神了,总算回过味了。
贾母这才细细说了元春的意思,又警告道:“你们如果有那三教九流的朋友,与南边那些商贾有什么干系的,一律给我管好了嘴,挑好了路!是朝廷管我家富贵生死,还是那些商贾管?但凡有说错半句话的,不论是谁,打死了喂狗!”
如此这般,才辞去了贾府诸人,独又留下贾政、王夫人、贾琏、王熙凤、薛姨妈等人。
贾母叮嘱道:“我贾、史、王、薛四家同气连枝,同进同出,同是南边儿起家。亲戚那边,你们少不得费心去说说,也一并往南边去探探。”
又拉着薛姨妈的手,嘱咐:“薛蟠那孩子也老大不小了。薛家更是皇商,既然沾了一个“皇”字,那便捆在了朝廷的船上。万不可因自己也是‘商’,就对南边那些工商起了怜悯之心。”
薛姨妈含泪道:“多谢老太太废心。我省得了。我儿虽然混沌,这个还是明白的。即使再不明白,我与宝钗、并他的叔伯堂兄,拼了命,也不教他走歪了路。”
吩咐下去之后,难得整个贾家的主子,只要是管事的,都忙碌了起来。
王家、薛家、史家,在贾家的亲戚秘密往来一番,得到消息之后,一夕之间,也有许多子弟动作了起来,纷纷南下或者传书。
第51章 文贼(七)【已补完】
时候不早了, 天已经阴下来,昏到路旁的酒摊都快看不清了,狂风吹得赵家的红灯笼不住摇晃。
赵季德缩着脑袋, 抖着作揖,叫:“李世叔好!世叔请进!”
“好......好......”一个黑影含含糊糊地应过, 晃了晃乌纱帽:“世侄出息了。”晃进了他家的门。
赵季德冻得舌头打颤, 叫:“龚侍郎好!侍郎请进!”
“好......好......”一个青影迷迷瞪瞪地回过, 摆了摆乌纱帽:“赵公子守礼啊。”摆进了门去。
一个黯淡的影子进去了,又一个晃着乌纱帽的灰影, 从狂风里里浮出。不等招呼, 没看一眼冷得浑身哆嗦的赵季德, 就“好......好......”地进门去了。
赵季德开始嘴里还分说着“李世叔”、“龚侍郎”等,到后来, 天色越来越暗, 他在风里吹得麻木了, 不知道自己含混地在说什么了,只一个劲作揖。
“请进——”
“进你个大头鬼啊!”来人啪地一声打在赵季德头上,打得他险些一个踉跄。又把一件大毛衣服丢在他头上:“看你冷得那个嘴唇乌青的样子,我看裕德信里说, 你前些日子,被你爹逼着冬夜读书, 生了场大病。这病才刚好, 还迎什么客?门口都没什么人了, 赶紧跟我喝点热水去,仆人在门口就够了嘛。”
赵季德喃喃地:“爹说, 贵客来访......我身为长子,礼应......”
“爹爹爹, 那个是你爹,又不是皇帝。就是皇帝,如果平白地为了个面子礼数,冻死自己的儿子。那我也敢说他几句!你这个赵木头,好歹也自己由自己一回。”
“补之,你言过了!这是大不敬。圣人云——”
“好了!”李过翻了个白眼,强拉着他:“走罢,我难得来京城几天,还给你捎带了我族叔白泉先生的著作。同窗这么多年,连茶都不陪我喝几壶,你还当不当我是朋友?”
大概是毛衣服太厚,也许是朋友的手心太热乎,也许赵季德也实在是受不住这从外而内的冷,守礼的年轻人,最后还是讪讪的跟着自己南方来的朋友走了,消失在了狂风尽头的街道里。
赵家的门房刚刚进去打了壶水出来,就看到门口他家公子的人不见了。
最后一位来的官老爷,是赵家的门房迎进去的。
外面寒意正浓,正房暖融融地烧着碳,坐了一圈的人,都穿着官员的常服。
为首的一个向赵大人拱手道:“好久不见,赵兄此去云桂,力惩贪官,平定叛乱,我等庸人,在京城就远远地听说了‘赵青天’的名头被桂林百姓供起生祠来了。”
赵大人生硬地还礼:“谬赞了。本就是奉旨巡游,为圣主革除弊端,乃是分内之事。”
又看了一圈来客,盯住几位平日里恨不能老死不相往来的,奇道:“我这里又没有金的银的,也没有歌姬娈童,只有我这一个满面风尘的老朽。众位前日半夜下帖,今日连夜前来,所为何事?”
众人一时尴尬,祝侍郎笑道:“老赵,几十年的同僚了,你这个又臭又硬的脾气真是几十年如一日。”
大理寺左卿年纪最大,捋了捋长须:“老赵,我知道,你看不惯几个人。不过,大家都是同朝为官,同为陛下之臣。你这半年未在朝中,有些事,还是同你要说道说道。”
于是,就把这些天,朝廷的困境,皇帝发的脾气,私下的布置,一一讲来。
赵大人听罢,沉默片刻,忽然哼了一声,冷笑:“你们的意思,我听明白了。放心罢!”
说完,毫不客气地赶人:“你们可以走了。”
从赵府出来,见几个领头的胸有成竹,工部的一个问:“我不了解这位,只听说做过御史,言官出身,脾气臭的很。听他的语气,到底是成不成?”
一位翰林大学士笑吟吟地:“成。怎么不成?老赵可是真的刚正不阿,一心为朝廷――从来不收人半个铜子贿赂那种。所以,必定能成。”
工部的急得跺脚:“学士,您就别逗下官了!就是听说这位是这么个人,才担心成不了!”
翰林大学士只是笑而不语。
一直沉默的户部尚书笑道:“我刚刚看到了个有趣的事。都别急。过几天你就都清楚了。风这么大,我们几个老骨头可受不住。先告辞了。”
各人便都乘轿告辞。
等到了家,户部的一个官儿――户部尚书同朝为官的长子,才问老父:“爹,那姓赵的――可是当初在我们老家连斩七个豪绅的狠角啊,他可靠吗?”
说着,他恨起来:“连我表舅,都被这老货斩了!”
他老爹闻言大怒,反手给他一巴掌:“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个!”
骂完,才教训儿子:“你们小的不懂事啊!老赵不可靠,还有谁可靠?你们呀,平日里真不该敌视老赵。老赵他虽然说话难听,做事狠了一点,但家中也是绅士之家。他当初得了尚方宝剑,就连斩七个横行霸道的土豪劣绅,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我们朝廷的租税能千秋世代地收下去。还不是为了我们大家能安安稳稳地收租过日子。你想想,如果当初老赵不斩那些收过了头的混账,刁民活不下去,就要窝蜂而起造反。那我们在老家的族人,不要说收租子了,恐怕老宅都要被刁民踏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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