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我没有……”艾玛听出了夏尔因为自己不相信他而升起的失落，有些着急地想要开口解释，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出口，“对不起，我只是……”

夏尔把围巾和外套挂到了门口的置架上，随后坐到了艾玛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认真说道：“不用说对不起，艾玛。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到底在为什么而难过就好了。”

“我很乐意和你一起，让你变得再次快乐起来，艾玛。”

艾玛看着夏尔无比认真和真诚的眼睛，眼中不自觉地带上了湿润。

她猛地抽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不再去看夏尔，仿佛这样能够给她坦白的勇气一样：

“对不起，夏尔，我不告诉你只是因为，因为我觉得我的想法太卑劣了，我……我……”

夏尔听出艾玛的话中几乎都带上了哭腔，有些慌乱，也更加心疼了，“你怎么会卑劣呢，艾玛？你不应该这么说自己，在我看来，你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女孩子。”

见艾玛丝毫没有被自己的话安慰道，哭腔反而更明显了一点，夏尔心中更加焦急了。

“更何况，艾玛，你要知道，不管是多么高尚的人，都绝对有那么几个时刻，心中是曾经划过卑劣的念头的。所以，就算你的想法真的卑劣，这也很正常，艾玛。”

听到夏尔这么说，艾玛终于渐渐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她重新抬起头看向夏尔，“你说的是真的吗，夏尔？”

夏尔悄悄松了口气。

“当然是真的，艾玛，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是我学的医学的一个分支——心理学上得出的结论。”他认真地对着艾玛说道，“所以，艾玛，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认为的‘卑劣’的想法到底是什么吗？”

“是、是关于我们参加的那次舞会的事情，夏尔。”艾玛的声音仍然有些不稳，她低低地说道，“我实在是太喜欢那次舞会、太喜欢那个舞会所代表的让人目眩神迷的东西了，夏尔。”

艾玛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夏尔，见他仍然认真地看着自己，并没有露出什么绝对会让她感到羞愧或是不自在的神情，这才继续说道：

“我渴望能够一直参加这种无比新奇和华丽的宴会，渴望那天在宴会上那种……好像万众瞩目的上等人一样的感觉。可是我们的生活太平淡了，根本没有这样的感觉，我、我一时间有些接受不来，夏尔。”

夏尔静静地听艾玛说完了她的想法。

“原来是这样啊，艾玛，我知道了。”

听到了夏尔无比平静的声音，艾玛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愧疚重又气势汹汹地卷土重来了。

“对不起，夏尔。我知道我这样想很不对，毕竟我们结婚之后，你已经在努力满足我的各种在别人看来很是怪异的想法了。”

她努力平静地表达着自己的歉意，声音却不自觉带上了哭腔：

“我曾经听到过别人是怎么谈论我们的，他们都说，你现在都不像之前一样那么频繁地免费为穷人治病了，更多的只给那些大人物治病。他们说，如果你是有什么更大的志向，他们还可以接受，结果却只是为了能够买得起我想要的那些裙子……”

夏尔有些错愕，他没有想到艾玛居然听到过这样的话。

“没事的，艾玛，不要哭，我很乐意为你做这些事情。”

他轻轻地为艾玛擦了擦她眼角溢出的眼泪，安慰道：“他们肯定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而且，我很喜欢为你买各种东西的感觉。”

艾玛努力对着夏尔笑了笑，“谢谢你，夏尔。”

夏尔对她的确非常好。

不仅仅是改变了治病对象、只为了能够给她买她喜欢的衣服，他还会和她一起改造她们的花园，把它建成她梦想中的那种样子。

他还会在闲暇的时候和她一起做饭，和她一起把饭菜摆成各种各样好看的样子，并在餐桌上配合她扮演在别人看来很是幼稚的贵族角色。

他会陪她做很多很多她心血来潮想做的事情，他对自己真的真的很好，是她太过贪心了。

艾玛很有自知之明。

“对不起，夏尔。”艾玛再次重复了她之前就说了好几遍的道歉，“我太贪心了，我太不懂满足了……”

夏尔根本不可能和那些贵族一样，有能力不去工作，而是天天陪着她参加各种舞会。

他如果真的这么做了的话，等待他们的只能是破产。

可是，最让她感到难过的是，她完全没办法控制住自己飞驰的想法，她完全没办法不因为这件事情而伤心。

夏尔及时打断了艾玛的道歉和自责：“艾玛！”

“这并不是你贪心，艾玛。”见艾玛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向他，夏尔温和地说道：“这只是因为你现在还太年轻，见过的东西太少，所以向往着见到更多的事情而已。”

也许在这个时代的别的人看来，艾玛的想法的确很令人不喜欢，显得很是贪心，可是从现代社会过来的异界灵魂夏尔完全不这么觉得。

她只是精力充沛，没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做，又有一些这个年纪的人正常的虚荣心而已——

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刚刚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呢，还是个一上完学就嫁给了自己的单纯的小姑娘。

更何况，能够对着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就已经代表，艾玛她绝对没有她想得那么坏了。

深刻地感受到了艾玛对自己的真诚，夏尔的眼眸不自觉地更加温和了一些。

艾玛不知道夏尔怎么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她只是非常虚荣地喜欢一直参加舞会而已。

这并不是因为她年轻。

艾玛抬起头，想要反驳，却被夏尔制止了。

“艾玛，让我给你两个选择吧，你是更喜欢参加舞会，还是更希望我带着你一起去巴黎呢？”

艾玛听到夏尔这么说，这让她瞬间放下了自己心里的那点难过和纠结。

巴黎？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看到评论区有宝贝在讨论下一个世界选什么，咳，因为期末考试快到了，我也不是什么时间管理大师，所以我是打算直接完结来着ORZ

两个故事也差不多了嘛

第38章 包法利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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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夏尔和艾玛就准备去巴黎了。

在载着他们全部的行李的车子将要启程出发的时候，这个小镇上的许多人都上前来和他们搭话送别。

他们趁着临走之前这一点时间，开了个小小的欢送会。

还未出嫁的小姐和已经出嫁的夫人们团团围到了艾玛的身边，脸上满是羡慕和祝福的神色。

“包法利夫人，您今后就要去巴黎了呀，等到到那里之后，您可不要忘记给我寄信，向我描述巴黎那些新奇的东西啊。”

——这是和艾玛关系不错的人在要求艾玛和她通信的。

“包法利夫人，您的丈夫对您可真好啊，快请让我握一握您的手，分我一点点运气，让我今后也好找到一个这么好的丈夫吧！”

——这是热情开朗的小姑娘来凑热闹玩的。

“包法利夫人……”

艾玛满面笑容，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样子，而是十分耐心地一一答应着。

女士的声音一般来说要比男士的声音高一些、也尖一些，于是，和艾玛之间隔着一些距离、身边同样有人在说话的夏尔就听到了这些相对嘈杂的声音。

他有些担心艾玛会应付不过来，于是便不引人注意地往那边瞥了一眼，打算如果发现艾玛脸上有些为难或者有应付不来的神色的话，他就找个借口和她一起直接启程出发。

夏尔的担心完全落空了。

看到艾玛因为兴奋、高兴而几乎闪闪发光的脸庞，夏尔有一瞬间的怔愣。

他不觉轻笑，不再关注那边，而是专心回应围在自己身边的许多人对他的关心。

“……对，我这几年里也有了许多积蓄，所以能够支撑得起去巴黎的生活，所以您不必担心我的钱不够花，妈妈。”夏尔心中有些无奈、也有些温暖地对着老包法利夫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