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七远远的跑开,沈浪想追上去犹豫了一会,还是伸出手,拉起了白飞飞。
白飞飞很快抽回手,瑟缩道:“我要回去了,王爷醒了找不到我定会责怪那些仆人们。”
沈浪叹道:“你真是心善,要是七七也有你一半好便好了。”
白飞飞摇头道:“七姑娘才是最心善的人,只是她刀子嘴豆腐心,老是让人误解她。”
沈浪喃喃道:“她的确是……”
崔清越走出假山,捡起朱七七奔跑时掉落的纸条,上面只简单的写了一句:
后山梅树下,沈浪同美人花下共赏。
崔清越看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王怜花。
他赶忙摆手道:“这可不是我做的。”
沈浪还站在梅树下,让人看不清神色,他的脸庞隐匿在一半阴影下,隐隐能感觉到周身的凝重。
崔清越递上纸条,“你明明在意她,为什么不追上去?还总是要三番五次的伤她的心。”
沈浪脸上没了笑意,声音低低的,“她走了也好,接下来的事,她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崔清越严肃道:“沈浪,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一颗再坚定的心,也会因为你的沉默而伤的千疮百孔,等她真正伤透了决绝离去的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王怜花也应和道:“对呀,沈兄。这么一个如花的美人,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哩。”
沈浪又挂上他的笑容道:“竟然王兄这么怜花,要不然你去追她?”
王怜花满脸拒绝,苦道:“沈兄,你可别害我,她将来可是我的小姨子,我追上去不得得罪死她。”
崔清越握成拳,毫不留情的锤向了王怜花的眼睛,瞬间乌青。
她转身离去,不管王怜花哇哇大叫。
沈浪捏着纸条,拳握的紧紧的,掌心抠出了几个手掌印。刚刚朱七七咬的牙印还清晰可见,他看着牙印苦笑道:“七七呀,七七,我该拿你怎么办可好。”
屋外下起了大雨,还夹着飘雪。
王怜花围着狐裘半躺在床上,床下是个火盆,盆里烤着银骨碳。
暖气往上升,王怜花眯着眼,发出舒服的喟叹,像极了一只白毛狐狸。
崔清越喝了口热茶,呵出一口白气,道:“王怜花,你倒是挺自在。”
王怜花伸手烤火,被热气烫的双手搓了搓。
他道:“还可以。”
崔清越好奇道:“想不到皮这么厚的人,竟然还怕冷。”
王怜花眼上的乌青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看不见了,他坐起身,靠着床道:“我又不是你这没心的,当然怕冷。”
他是人,不是冷血动物,纵然内力高深,可还是有着人该有的习惯。
会饿,会渴,会热,还会冷。
王怜花撑头道:“你说那张纸条是谁给朱七七的?”
崔清越摇头回他,“不知道。”
王怜花思索道:“让朱七七离开沈浪,这事对谁有好处?”
崔清越道:“当然是喜欢沈浪的人。”
王怜花道:“你是说……白飞飞。”
崔清越轻扣了下桌子,“谁都有可能。”
王怜花嘲讽道:“他沈浪又不是银子,是个人就喜欢。”
崔清越实话实说道:“反正比你讨人喜欢。”
王怜花随手把捏在手里把玩的花生扔了过来,“你一天不挖苦我,难道你能多活一天?”
“能。”
王怜花眼一翻,没好气道:“你是能长命百岁了,我可要少活不少年。”
崔清越很肯定道:“你不会。”
王怜花笑嘻嘻道:“你是不是心疼我会早死,剩你孤零零一个在世上?”
崔清越手里茶往烧碳的盆子一泼,浇熄了那盆碳,冒出的烟气呛的王怜花忍不住咳嗽。
恍恍惚惚间,王怜花好像看到崔清越笑了
。
她轻轻道:“你不会早死,毕竟祸害留千年。”
门猛地被打开,一阵凉气冲进来,王怜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沈浪眼角眉梢结着冰雪,他严肃道:“朱七七不见了。”
又是一张纸条,跟朱七七收到的一模一样。
上面写着:朱七七在快活林后花神祠。
花神祠在快活林一处破败的角落里,几乎没有人知道这里还有这么残破、隐匿的一个地方。
这里生满着荒草,角落里密布的是层层蜘蛛网。枯树上还立着几只乌鸦,正在“啊——啊——”的叫着。
一声一声,更显荒凉。
踏过荒草,他们来到了花神祠前。祠外的门摇摇欲坠的晃着,还有几只正结网的蜘蛛挂在上面,灰簌簌的往下掉。
王怜花拍了拍身上混着雪的雨水,看着门道:“朱七七真的在这花神祠中?”
崔清越沉静道:“在不在,我们都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