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眼底的乌青, 到底没再为难她。

快走几步从货架上拿盒牛奶扔给她：“回来是打算给乌野排球部当教练？”

“还没想好。”赤司屿插好吸管后吨吨吨的喝了起来：“我是实习校医，有上下班时间的，大部分时间都要待在医务室, 可以兼顾，但很难周全啊。”

“听说老师回乌野执教过一阵子，后来是……？”

乌养系心无奈：“忙了几天又病倒了, 现在彻底隐退，在家里开了个排球兴趣班教小朋友。”

“哦？那也不错啊。”赤司屿点点头：“等有时间我会去看望老师的。”

喝光了一盒牛奶, 她自然的将奶盒递给乌养系心，而乌养系心也相当顺手的接了过来, 丢到垃圾桶里, 回头时看见赤司屿怔怔的看着他, 他也愣住。

“……咳，那我就先走了。”

赤司屿拳头抵着鼻尖轻咳一声，企图挥散她的别扭：“拿两罐咖啡，结账。”

乌养系心默不作声的替她到货架上拿了两罐她喜欢的咖啡，收走赤司屿放在收银台的零钱：“喝咖啡熬大夜早晚会秃成一拳超人。”

“……多谢你难听的关心。”赤司屿白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乌养系心沉沉的叹了口气，对这个时而比乌鸦还凶悍时而比鹌鹑还胆小的家伙没辙：“等着，我送你到坡下。”

他可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这家伙摔在地上的样子，凄惨又可怜。

“不用，我自己能——”

“你就老老实实接受别人的好意行吗？”

“……”

乌养系心关了店门，把她送到坡下又折返回去。

赤司屿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捂住了脸喃喃自语：

“完了完了——这可真不怪我花痴啊。”

——

周末，赤司屿拎着礼物拜访乌养家。

“真是可爱啊，屿酱～”乌养妈妈抚着脸笑，端出各种水果：“不要客气啊！”

她在公公生病后就和丈夫一起回到宫城县了，对这个当初在医院帮着忙前忙后的孩子真是当做亲女儿来看待。

“谢谢阿姨。”

赤司屿吃着洗好的樱桃，观赏了会儿两条金鱼在鱼缸里优雅游动，随后又跑去看乌养老师教了一下午的排球。

她已经很久没接触过排球了，学医不是一件可以分散精力的事。

“听说天坂崇在东京跑步呢？”送走了小朋友，乌养一系搬了个椅子坐在门口。

“说是有个非常有趣的学弟，想凑人参加箱根驿传，反正他也不打算继续打排球了。干脆就入伙了。”

赤司屿捻起一枚樱桃放在嘴里，含糊不清道：“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凑齐人，天坂已经大四了，今年再凑不齐，他就毕业了。”

“你怎么打算的？”

“还没想好。”

“想不到我乌养一系的学生教着教着就跑去当医生了，啧。”

“……老师，你啧得太大声了。”

“就是啧给你听的！”

赤司屿讪讪一笑，摸着鼻尖：“我学了医还可以当教练，我只做教练可当不了医生啊。”

乌养一系瞪她，见她眼神游移不肯与他对视，才冷哼一声：“黑眼圈比眼睛都大。”

他哪里是埋怨赤司屿半路跑去学医，她以后不管做什么都是最让他骄傲的学生。

只是看着那乌青的眼圈和眼底的疲惫，他还是心疼这个倒霉孩子罢了。

“嘿嘿——”赤司屿装傻：“等开学过去不那么忙就好了。”

从乌养家出来，赤司屿拐去了排球馆。

“崴脚了还出来干什么？”

她皱眉看着及川彻绑着绷带的脚腕，将他摁在椅子上检查。

“都已经好了……”及川彻拗不过赤司屿，只能任由她动作：“况且你难得回一趟宫城县，怎么可能不出来！”

“谁说我只是回来一趟的？”确认骨头完全没问题，而且已经基本没有痛感了，赤司屿才松口气。

“小一呢？”

这俩人不是向来绑定连体吗？

“在训练啊。”

只有他这个伤员才能悠哉悠哉的来赴约：“你说的不是一趟是什么意义……你要留在宫城县了？”

见她点头，及川彻顿时兴奋起来：“屿姐，来青叶城西吧！你来我们这里做教练，我们联手将白鸟泽打得找不到北怎么样！”

“理想很不错。”赤司屿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我已经在乌野做校医了。”

及川彻闻言垮了脸，闷闷不乐：“乌野都占了你两年了，也该分给我了……可恶的乌野！”

“喂喂……”赤司屿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小孩子话！”

“小飞雄也跑去乌野——啊啊啊乌野好危险！”

及川彻不开心，及川彻要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