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马游香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而是抛出了另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为什么会选择现在的构筑？”

夏油杰在卡店一众卡牌中再度选择了杰拉系列，不同于她见证过的迷茫, 此时的夏油杰在迅速了解了一番卡片内容后, 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让杰拉成为天使。

“唔, 比起恶魔, 当然是拯救他人的天使更好吧。”狐狸眼的少年并没有因为问题没能得到解答而不快，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弯起，一派轻松的少年意气。

这个时候的他，虽然经历过颇为孤独的国中时代，也忍受着术式的副作用，但还没有经历未来那些过分残酷黑暗的事情，也还没被欺骗着走上实为陷阱的歧路。

海马游香看着夏油杰的眼睛，那些由五条悟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告知她的‘过去’尚未发生，将来也不会发生，她就是为了阻止它们而来的。

“对过去的我说，不要走上我之前选的那条路。”她说。

“什么？”夏油杰有点茫然。

“当我问未来的你有什么遗憾的时候，”海马游香还记得当时夏油杰的表情：“他是这样对我说的。”

“诶——这话听起来像是杰走上了什么歪门邪道。”虽然受到强烈冲击，但到底恢复能力很快的五条悟忽然从夏油杰背后窜出，露出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明明杰总是满嘴正论！”

“啊，好像漫画里面都是这样演的，屠龙少年终成恶龙之类的？杰未来会变成反派大boss吗？”

五条悟的插科打诨让夏油杰本转向严肃的表情化作无语，却看见对面的海马游香面上一派从容——他甚至在她眼里看见一种奇异的包容。

“他未来也是这个样子吗？”夏油杰抽了抽嘴角，没看见身后五条悟的脸色登时有点古怪。

“唔，比现在更沉稳一点。”海马游香回忆了一下出发前五条悟对自己说过的话：“而且学会依赖其他人了。”

夏油杰觉得自己难以想象五条悟依赖其他人的样子，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背过身想借机报复一下五条悟刚才的嘲笑：“未来的你可是会……”

“嗯，能够坦率依赖他人后，变得有点可爱呢。”玛奇玛一手举着摄像机，另一只手娴熟地扯了一下五条悟翻起的衣领，后者不知为何在迟钝了几秒后猛地后退一步，面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红晕。

“好恶。”夏油杰忍不住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为什么会因为这种话脸红啊？太怪了吧。

“关于我的部分不用太在意，她们肯定来自某个平行世界。”五条悟脸上的红晕消散得很快，他举起双手比了个叉：“但是杰的部分肯定没差啦。”

“确实是平行世界。”在夏油杰想反驳之前，海马游香给出了回答。

五条悟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虽然我们所在的未来已经存在，即使我们来到这里改变过去，我们所在的未来也不会发生改变。”海马游香一边压低声音，一边带着三人往卡店外走：“但是这条时间线上，将会因为改变诞生一个新的未来。”

五条悟的表情又变得有点古怪了：“老子知道这个，就像树枝分叉一样对吧，你的意思是你们来自这条时间线上的未来？”

海马游香点点头。

“你确定没有搞错？”五条悟一脸不死心。

“我们目前的技术只支持同一时间线定点时间穿越。”海马游香平静道。

五条悟倒吸一口冷气，他实在很难想象未来的自己到底遇见了什么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你们真的是来拯救杰，而不是风华正茂的老子的？”

“我建议我们甩掉悟，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夏油杰十分冷漠的说。

然而无论是未来的五条悟还是年少的五条悟，都不是会被轻易甩掉的类型，甚至十分挑剔的否决了去荞麦冷面店和咖啡馆商讨的建议，导致最后夏油杰被迫有些拘谨地进入了玛奇玛和海马游香所住的酒店房间。

提着一袋子从便利店买来的冰淇淋的五条悟倒是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挖了一大口冰淇淋，还有心思挑剔新出的口味不够好吃。

“所以未来的我，到底做了什么？”夏油杰眉头紧锁，像是在担忧未来，又像是被五条悟的抱怨烦到。

“我没有亲自经历过你做的那些事情，但是根据未来的悟的描述的话……”海马游香沉思了半响：“类似于伏o魔吧。”

夏油杰惊恐地想象了一下自己没有鼻子的样子，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海马游香说的应该不是鼻子的问题。

“纯血论？但我完全不是传统咒术师家族……我是想，想杀掉所有普通人吗？”夏油杰本来抱着半开玩笑的态度说出这个猜想，声调却因为海马游香平静而又遗憾的目光渐低，乃至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