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惹人生厌的呕吐感。

舌头在口腔中下意识抬起, 堵住了喉咙的位置, 呕吐感最为强烈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停止了呼吸, 恶心的呕吐感更是挥之不去。

哪怕呕吐的感觉褪去, 那仿佛擦了腐烂物的烂抹布味道也依旧摧残着他的口腔, 如附骨之蛆般缠绕住他。

夏季的咒灵成井喷式爆发, 几乎每天都在重复收服、吞咽的动作。

这种感受虽然令人讨厌, 但并非无法忍受。

——至少在看到盘星教那群人、在面对那群普通人无知的恶意之前，是可以忍受的。

炽热的太阳打在人的身上, 汗液从下巴处滴落，明明是烈日当空的环境, 夏油杰却不知怎么感到了寒冷。

“呦，苦夏君, 今天也在忙着任务吗？”

懒洋洋的语调将他从不美好的回忆中拉出, 夏油杰抬头看向传来熟悉声音的方向，眉头稍稍舒展。

他微微垂头帘起了眼睫, 又抬头朝对方笑, 无奈道：“我是苦夏君的话, 那么抄我答案的季砂你就是苦夏酱了吧？”

在这片茫茫人群之中, 解决完今天大部分任务的夏油杰，和看起来很闲的赫海季砂，相遇了。

少女依旧带着那副一年前那件事情后就一直戴着的墨镜, 没有穿咒术师毕业后穿的统一服饰, 很休闲的穿着白色短袖, 灰色的运动裤以及灰白撞色的运动鞋，外套一件沙色的长摆防晒衣，肩上还背着武器包。

虽然背了武器包，但，看上去就【完全】（重点），不忙的样子。

忙了一天的夏油君尽量的保持着自己的微笑，试图遮掩自己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赫海季砂将手搭在后颈捏了捏，一副稍微有点疲惫的模样让夏油杰眼皮直跳。

接下来，赫海季砂就说出了经典台词。

只见她的态度散漫，鼻梁上架着一副黑墨镜，肩膀上背着装着危险武器的背包，完全以一副命令的姿态说：“叫老大啊夏油君。”

夏油杰：……

不知是出于无奈，还是因为想要难住对方的想法，他脱口而出道：“那么就请赫海老大告诉我，怎样才能让咒灵玉不要再是擦了腐烂物的烂抹布味道。”

赫海季砂拉下墨镜看了眼夏油杰，又重新把墨镜推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没救了，转世重来吧。”ĥļşý

“……虽然早就知道是类似的答案，但是说的也太无情了吧。”

夏油杰苦笑，蹭了蹭鼻尖，觉得有些吃瘪。

“那你还想让我说什么。”赫海季砂走向夏油杰，随手抓住夏油杰的后衣领就朝自己的目的地走，阴森的、不满的咋舌，“如果你现在做的事情并非出自你的本意，而是被外物裹挟着往前走，那么对你来说，这些都毫无意义。”

“理想、大义，这些东西和自身相比都是可以舍弃的。”

“你不正是在知道人类劣根性的前提下才想成为咒术师的吗？”

“不要对我们未来和现在的工作抱有任何期待，拯救世界是全人类的事情，和我们这些比较奇异的社畜有关系，但不多。”

“如果你觉得那些普通人不值得让你如此痛苦的吞咽呕吐物，那就担当起特级咒术师的责任，保护我们这种弱小的咒术师。——以上。”

一口气说完可以说的东西，赫海季砂松开抓住夏油杰后衣领的手，狠狠的往对方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兴致缺缺但也恨铁不成钢：“就算我这么说，你也未必会听吧，既然如此，你还能指望我能说出什么点醒你的话吗？”

夏油杰乖乖的跟着赫海季砂走，被很有道理的吐槽后有些汗颜：“虽然你这么说，但是……”

“没有但是。”赫海季砂停下前行的步伐，冷漠的看向夏油杰，此刻，她的一半脸都被打上了阴影的光，强势的说：“如果觉得保护普通人已经没有资格让你继续痛苦的吃呕吐物，那就去保护咒术师，如果觉得保护咒术师也没有资格让你继续吃呕吐物，那就来当我的狗。”

夏油杰：……

夏油杰弱弱举手，小心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那个，我吃的是咒灵玉，不是呕吐物。”

“哈？”赫海季砂一副没有听清的模样，掏了掏耳朵，又将手放在耳边做倾听状，“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夏油杰：……绝对听清了吧？！

夏油杰生气磨牙，难得小孩子气的抗议：“为什么只有这三个选项啊！季砂你这是在暴.政吧！”

是的，问题不是为什么要按照赫海季砂的要求走，而是为什么只有这三个选项。

赫海季砂死鱼眼，屑言屑语：“给你太多选项的话你会上房子揭瓦的。”

眼看夏油杰还想继续抗议，赫海季砂拍了拍对方的肩，缓慢的抬起手，缓慢的摘下了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