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也是十几年的幼驯染，不可能因为……一次意外就彻底疏远，更何况如今他们身边能全然信任的也只有对方。

“波本……你的身体还好吗？”

诸伏景光酝酿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气问了这么一句，天知道那天他怎么会头脑发热的和幼驯染滚到一起。

清醒之后的诸伏景光，应该是羞愧的，是内疚的，是饱含歉意的。但是午夜梦回，他竟惊诧的发现自己是回味的，是窃喜的……甚至是期待的。

他在期待些什么呢？难道他还妄想着下一次吗？可……zero是照亮了他的世界，带他走出阴霾的挚友啊！

“我当然没问题！”

金发青年像是炸了毛的猫咪，原本挺直的脊背都僵硬了起来。

“倒是你，还抗的起狙吗？”

想起那天hiro被攥青的手臂，降谷零就感觉浑身不自在。虽然就结果来看是自己吃了亏，但实际上诸伏景光也并不轻松，两个毫无经验的人第一次就只凭本能直接莽，不用想都知道是个灾难。

尤其是那个时候原本降谷零还有一丝理智，但是当对上那双只有自己的蓝色猫眼时，他就忽然热血上涌，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抓握的力道。

“别到时候打偏了连累我们任务失败。”

看似挑衅实则暗含关心的话语让诸伏景光心头一热，忍不住就想低头亲吻金发青年的耳垂。

“h……苏格兰！”

被突然袭击的降谷零差点就在公共安全屋喊出了诸伏景光的原名，他捂住仅仅是稍微触碰就红透了的耳朵，有些不知所措的和诸伏景光拉开了距离。

“……抱歉。”

看到幼驯染闪避的动作，诸伏景光的眼神忍不住一黯，他主动后退两步，退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我先去检查一下工具，等……”

降谷零敏感的意识到诸伏景光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只是他的身体本能比意识还快，在诸伏景光开口时就抓住了他的衣角。

两人因为这个动作再次陷入了沉默，无言的对视中，降谷零好像要被诸伏景光眼中的东西灼伤了，但是他仍然固执的没放手——直觉告诉他现在不能放手。

“任务结束后，我们喝一杯？”

“…好。”

诸伏景光只迟疑了不到一秒就答应了，他永远也无法拒绝降谷零。

任务进行的不是很顺利，目标的保镖很有两把刷子，诸伏景光的肩膀中了一枪才脱身。

好在是左手，影响不是很大，所以他也就草草包扎了一下就去赴约了，对于黑暗生物来说，受伤不能喝酒纯属笑话，没人会去遵守它，作为苏格兰，诸伏景光也早已经习惯。

俗话说喝酒误事，又俗话说酒壮人胆，酒后吐真言，总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两人第二次滚到了一起。

可能是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事后倒是没那么混乱了，降谷零甚至还靠在床头点了根烟。

酒醒了的诸伏景光沉默的……发呆。他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他们两人的关系了。

挚友？当然是，可谁家挚友会做这种事？

情人？这种浅薄的关系根本配不上他们的羁绊。

那么……爱人？

诸伏景光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他的心思自是不言而喻，可是zero呢？他又是怎么想的？

“呐……hiro，你知道吗，萩原殉职了。”

降谷零低头，看着手中的烟明明灭灭。

“什么？！”

纷杂的心绪一瞬间都消失了，诸伏景光被这个消息震蒙了。

卧底任务开始之后，他和同期亲友就都断了联系，不去打听即是保护自己也是保护他们，可没想到不过才短短几个月，就传来了噩耗。

“前几天我在路上看到了松田，他看起来很不好。”

何止是很不好，简直是变成了一座行走的墓碑。所以降谷零才冒着风险打听了一下发生了什么，却得到了几个月前萩原研二殉职的消息。

也是，如果萩原还在，怎么可能会让松田变成这个样子。

“我很……害怕，hiro，我无法想象失去你我会变成什么样子。”降谷零伸手抚上黑发青年肩上的绷带，“保护好自己。”

一向要强的降谷零难得如此坦诚的说出自己的恐惧，诸伏景光忍不住伸出完好的右臂把人抱在怀里，这一刻哪怕是肌肤相贴，他的心里也升不出半分旖旎。

“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一起走。”

何必非要去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呢？反正无论如何，他们都已经不可能分开了，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组织里，他们只有彼此。

至于剩下的事情，就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去好好的去考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