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达航又捶了下卷发男人的肩膀，这才拉着他走出酒馆，招了辆车。

“今天……去我那里吧。”

“不了，我还得回去收拾下东西……毕竟，墓里也只能放那些了。”松田阵平说着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又别过头擦了擦汗。

那混蛋还真是走的干干净净。

伊达航顿了顿，“我和你一起。”

松田阵平这次没有拒绝，“给他们两个……发个邮件吧，至少远远的送他一程。”

“嗯……”

萩原研二沉默着跟在两人身边，听他们商量自己的后事。说实话这种感觉并不好。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他难道还可能活过来吗？就算是有万般不舍，也都无济于事。

但是在真正离开之前，他还是想再陪小阵平一会儿……真的，再过一段时间，等小阵平接受他离开之后，他就乖乖去成佛。

萩原研二努力收敛着自己的气息，看着穿着黑色和服闪来闪去的“人”一头雾水的离去，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他真的不是故意当“逃犯”的……

只是……萩原研二飘回松田阵平的身边，看着凌晨三点还在发短信的人叹了口气。这样让他怎么放心的下啊。

【今天我看见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了，鬼鬼祟祟的躲在山上，本来我还不确定，但是帽子底下那缕金发太显眼了。】

『是的哦，我也看到他们了，小诸伏居然真的留起了胡子唉。』

【那两个家伙果然去做那个了吧，景光还好，沉稳可靠，但是零那家伙，真的不会因为过于耿直而暴露吗？】

『其实除了你之外，小降谷也基本没跟人一言不合就动手吧。』

【千速姐今天哭了，我头一次见她哭。不得不说，你果然是个混蛋。】

『是是是，我啊……是天下第一的大混蛋。』

……

【hagi，我……

萩原研二趴在床头，认认真真的看着手机屏幕里的光标一闪一闪的，却始终没有下文，不由低头去看那人的脸庞。

青年微乱的黑色卷发软趴趴的贴在枕头上，充满红血丝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连续几天没有睡着，他的身体也已经到极限了。

『晚安，小阵平。』

萩原研二戳了戳松田阵平的发尾轻声道。

愿你今晚做个没有我的好梦。

第2章 准备转职的第一天

说放下，但哪里就能那么快就放下。

松田阵平表面上恢复了正常，拆弹的手也很稳，一副没有任何ptsd的样子。

可只有不能被看到的萩原研二知道，这个人每晚都是睁眼到天亮，一晚又一晚的发着短信，只有身体支撑不住的时候才会睡一会儿，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昏一会儿。

卷发警官那张池面脸上，黑眼圈都要铺满了脸了。而在伊达航三天两头的查岗下，这位钢铁直男的警官先生都无师自通学会了化妆掩饰黑眼圈了。

萩原研二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每天都在心惊胆战，生怕哪一天，松田阵平就因为疲劳过度剪错了线，立马和他面对面。

着急上火的萩原研二捂住了胸口，灵魂是没有心跳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胸口处有一股强烈的灼烧感。

不会吧，不会吧，灵魂也会猝死吗？还能再死到哪去？

“灵魂消亡会变成灵子重回大地，但是你这可不是要变成灵子了，而是要变成虚了。”

“虚？”萩原研二半跪在地上，艰难的抬起头，意外的发现居然不是那些穿着黑色和服，带着刀的“人”，不过只要能回答他的问题就可以了。

“变成虚之后我还能留下来吗？”

“虚可是死神的敌人，被发现了可是会被肃清，堕入地狱的。”带着绿色条纹帽子的大叔用手仗敲了敲疼的微微颤抖的青年。

“没关系，我还有要留下的理由。”

“是吗？就算是会杀死亲近的人也无所谓吗？”

“什么？！”萩原研二的瞳孔缩紧，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个奇怪的大叔。

警局的人来来往往，可是他们两个就像是在另一个世界一样，不被任何人察觉。

“在现世不肯成佛的灵，身体上的因果链会被内心的欲望腐蚀，当被腐蚀出了空洞就会变成失去理智的虚。虚只有进食的本能，会吞噬其他仍在生的人的灵魂，尤其是……生前所爱的人。”

萩原研二不由自主的看向正打着哈欠写报告的松田阵平。

“如此你还要留下吗，你的锁链可只剩下那么一点点了。”绿帽子指了指萩原研二胸口快要看不到的因果链，以这个消失的速度，最多还有十分钟。

“我……”萩原研二毫无血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你们有能力让活人看到吗？能不能帮我带句话，或者托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