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职Mafia,但干掉Boss上位(2)
他的表情难以形容,似乎在笑,又收敛地露出不成形的忧伤。他审视世界的眼神轻蔑又无趣,但不知为何还带了点斩断眷恋后的了然。破晓的微光自遥远的天际渐渐铺陈,扫上他挺拔的鼻梁与眉骨,划开泾渭分明的两半。
也是这时清水善才惊觉,这个第一印象一身黑色的男人的左眼和颈项上都缠绕着白色的绷带,脖子上搭着一条红色的围巾,被四面八方而来的飓风吹得漫天翻飞。
但是随后,红色的围巾随风而去,仿佛一条连接世界的纽带骤然断开。
黑衣男人的嘴唇翕动,清水善没能听清他说了些什么,很快他也不必纠结了,因为下一刻,这个古怪的男人竟仰面从高楼上跃下!
世界在此刻扭做一团,黎明、晨曦、飓风、红围巾,一切寡淡的意向被这轻描淡写的一跃狠狠粉碎,如同在冰冻的海面上投掷的巨石。
破冰之后,波涛汹涌。
周围猛地暗下来,清水善突然觉得自己喘不上气,肺叶像被一双手紧紧攥住,每一丝可供呼吸的氧气都被无情压榨。他的眼前是一片猩红的光斑——他的身体在跟随这个世界一起崩塌。
生理的疼痛令他不禁泻出破碎的呜咽,但一切挣扎都是徒劳,只能任凭铺天盖地的绝望将他淹没。
——这究竟是......来自于谁的绝望?
*
清水善猛地起身,冷汗已浸透了睡衣。
身下是棉织物松软的触感,他不在天台,还在自己的卧室里,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五点刚过几分,空气微寒,周遭很安静,但没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只有街道远处传来的听不真切的汽车鸣笛。
起身之后就再没有睡意,他本该立刻将梦中的一切抛诸脑后,他的脑子里并没有多余的空闲放置这些无谓的细节,但是没由来的,他呆坐在被褥中,久久没能回神,直到手机设置好的闹铃将他的神志唤回。
于是接下来的流程再也容不得半分打断,清水善穿衣洗漱,整理仪容,就着速溶咖啡解决昨晚从便利店买回来的面包,一边咀嚼一边刷着手机上的新闻,看到隔壁横滨前几天似乎经历了一场比较重大的□□掌权者更迭,一些平民被波及受伤送到就近的医院救治。
这种在进食的时候一心二用的习惯是清水善观察学习周边同事的结果,更周全的做法是向同行者分享事件并表达自己的看法,清水善尽力适应了前半段——虽然他觉得这样不太利于消化——但是后半段暂且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和时机实践。
他一边预设着如果自己恰好在急诊的诊室中遇上诸如此类枪伤或者烧伤的病人该进行怎样的应急处理,一边饮尽最后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遍布味蕾,他其实并不喜欢,但每天早上一杯咖啡开启工作这种习惯也是他向同事学习到的“生活经验”之一,他认为应该好好领悟其中的精髓。
开门而出的时候他的脚尖踢到了某个硬质的纸箱。他租住的地方价格低廉,没有物业统一收集快递再一一分放给业主,所以总是会出现这种快递员直接将物品放在门口的情况。
但是清水善记得自己并没有收到快递的短信,最近似乎也没有什么购物的经历,甚至纸箱上除了他的地址和名字外没有任何关于寄件人的信息,不过转念一想他正在申请东京大学大学院医学系脑与生命科学院的临时助教岗位,说不定这就是他们的回信。
他折回室内拿出裁纸刀划开封口,但是露出来的东西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信件,而是用泡沫纸包了一层又一层的金属盒子,盒子四四方方,刚好契合了合同A4纸的大小。
再这么折腾下去恐怕真要迟到,清水善不多做推测,将盒子一提锁上门,打算等到了办公室歇下来有空再研究,如果真是比较紧急的事情也不怕耽误时间。
于是在经历日常拥挤的地铁后,清水善站在了医院办公室门前。
今天是新一批实习医生到岗的日子,清水善的任务是带领他们熟悉科室的布局和接下来两周将要完成的学习任务,其余的时间他还要跟主任一起完成三台Whipple手术。
“这周的带教是叫......清水善,是这个名字吧,看主页上的介绍是个很养眼的帅哥诶。”还没进门就听到里头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八点钟,他的同事这个点都去查房看病人了,里头的......大概就是自己今天要带的小崽子们吧。
虽然医生这个职业天然有滤镜加成并且戴着口罩犹如再加一层美颜buff,但是清水善的外貌是每一个见过他的人都不大能挑得出错处的存在,与职业无关。
佐证之一在于每次医院宣传科要拍什么宣传视频第一时间就是去联系清水善,夸张到时间安排都得紧着他的手术日程安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