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也会被文豪本地化吗(37)
五个……六个……身位差距越来越多,直至将近半个直道。买了无声行云号票的民众在惊呼,喧闹声从四面腾起,而我却仿如和无声行云的骑师融为了一体,眼里只有永不止息的速度和与前一秒的自己较量的自我。
一马当先,万马无光。
他仿若来自异次元的逃亡者,逃往的不是终点,而是自我和自由。
我突然如此直观地领略到了“大逃”这个词的含义。
另一匹追马在末段加速冲了上来,却还是没能缩短在前端就已被拉开的差距。无声行云毫无悬念地获得了第一,而我却仍然久久震撼于那样的速度,呆呆地反应不过来。
“我好像明白……主角为什么明明已经拿下那么多个冠军,并且在已经拥有相熟相称的马匹后,还是自己主动挑选了这样一匹大逃马了。”我兀自喃喃道,“谁能拒绝捕风的魅力?”
“还不够,一代,你理解的还不够。”藤原道,“马匹的称谓没有那么容易更改,所以我同意了马场给予的建议——直接用两匹马的真名进行拍摄。而你,一代先生,我也希望能在电影里以你和寺田先生的本名作为人物名进行拍摄,方便你们更好的带入角色。毕竟一次启用两个没有相关经历的演员,我也有些没底。”
我没什么意见,毕竟织田一代对我来说和角色名无异。而织田作显然也是如此。
藤原有些高兴于我们的识趣。他抽了根烟,又开始手舞足蹈起来,“那么,就请你们多和无声行云和黄金羽熟悉一下吧。前面的故事大纲给你们了,更细致的剧本我还在改。或许我们需要调整一下拍摄的节奏,当然,这主要是根据一代君的状态决定的。但我希望您能记住先前那种失去了一切意义的感觉,否则,我不介意帮您一把。”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我,确保我能听懂他最后半句话里的威胁。
前面隐约的感觉没有出错,这真的是个疯子。
织田作突然站了起来,打算往外面走去。藤原头没有动,嘴里的话却很快跟了过来,“我敢这么跟你们说,是因为我只是想拍一部好的作品。除了作品以外,没有别的什么是值得我关心的。仅此而已。所以只要你们足够配合,不必担心我会对你们做任何事。更确切的说,我很欣赏寺田君刚刚用的鲜活这个词,不同的是,作家用文字记录鲜活,而我用镜头捕捉鲜活,这就是我作品的核心。”
他咂了咂嘴,仿佛在品味这个词的美好,“一代君的身份,全京都不超过三个人能完全摆平。只要拍完这部戏,从此以后他便和交润社没有任何关系。这样的诱惑,寺田君难道不心动吗?而我只需要一代君回忆先前的状态,能扮演出来就行。”他像是给予了天大的恩惠,表情里明晃晃地写着,“你看,我甚至没有真的让他重新回到原来的那种状态。”
“毕竟,这是个关于抗争和拯救的故事。我若是不希望最后大家都是好的状态,又怎么会让寺田君来出演这个拉他一把的人呢?”
织田作的脚步顿住了。
藤原非常自觉地留了时间给我们消化,交待我们记得明天开始学骑术后便扬长而去。于是织田作又重新靠着我坐下,偏头看向了我。
“你怎么看?”我俩几乎是异口同声。
“有古怪。”
“有变态。”
第19章 无声行云
不会有人傻到放任藤原的怪异不管。但经过审慎的思考后,我们还是决定继续这个古怪的拍摄。
不过不是因为受到了藤原的胁迫,而是因为这是我们在这个世界里面对的第一个任务。
“你是说……当我们产生那种恍然重新来临这个世界的感觉时,所面对的第一件事情,就会是我们不得不做的事情?”织田作拆解了我的意思并进行了类比,“就像……以前的相亲?”
“是的,就好比游戏,总有一个主线任务。只有完成了主线,才能迎来结局。”我可以拍着胸脯保证《天衣无缝》的主线是相亲,却没法推断《赛马》的主线是什么。交润初识、一代之死、寺田赛马……时间线拉得太开,每一环似乎都能独立成为主线,这反而愈发叫人琢磨不透起来。因此,面对这样一个与《赛马》同名的拍摄任务,我只能保守地选择参与,惶惶不安地等待着他究竟是开启哪个主线的序章。
但总归,我们不会坐以待毙。
收到了藤原的电影邀请后,交润社那边免除了我一半的工作需求,但一周我仍有两天需要去那里坐班,替他们撑撑场面。我也就趁此机会在谈笑间,跟人打听些藤原家的事。而织田作似乎也另找到了些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