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臣莪术抬头又朝他看了一眼, 眼里带着些茫然,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听到五条大少爷这么直白地表达歉意，刚听到那句话时的那点茫然很快转化为了新奇，他看向别扭地不肯直视他的五条悟。

有点可爱。

他对自己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想法同样感到新奇，还掺杂着一些迷惑。毕竟五条悟无论是身高还是性格，都完全和“可爱”这个词扯不上任何关系。

他看的时间有些久, 五条悟像是终于受不了他的注视, 他扯过非臣莪术手里的毛巾，放到非臣莪术头上时又放轻了力道, 在夏油杰见鬼了一般的视线下，用毛巾裹着头发轻轻地擦了一下。

是他自以为的很轻的力道。

非臣莪术：“……”

这股力道足够让人怀疑五条悟是不是嫉妒他的发量过于浓密了。

他好像听到了自己的秀发根根寸断的脆响。

非臣莪术又把毛巾夺了回来。

他把毛巾搭在头上，坐在凳子上随意地搓着, 顺便擦了一下顺着头发滴到脸上的水。从五条悟的角度往下看, 可以看到因为粗暴的动作而红润起来的脸颊。

看着很乖。

五条悟盯着自己同期的脸,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一些奇怪的想法, 他只知道现在他很想摸一下, 于是他遵从着自己内心的想法做出了行动。

“所以, 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非臣莪术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在想些什么, 他直接朝着两个DK发出了疑问。

他心里有个猜测，但他不是很确定

伴着那个扭头的动作而，五条悟的手被躲了过去。

这可真遗憾。他在心里这么想着。

心里在惋惜着，他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他再接再厉想要重复之前被打断的想法。

可惜这次依旧没能达到目的，在米花町被套上了debuff的六眼在相距这么近的情况下，终于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他发现了一个多余的东西，五条悟伸手从非臣莪术的领口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纽扣状金属制品。

“是谁？”

看清这是什么之后，他指尖用力将手上的东西捏成了粉末。

听到那句话之后，降谷零直接将耳机扔了出去，让耳朵免受窃听器被摧毁后产生的噪音的折磨，他挂着假笑从门外走了进来。

出于习惯，他在离开前往黑发少年身上塞了一个窃听器。以他多年练出来的熟练程度，毫不夸张地说，除了那些同样擅长窃听的人，没有人能够发现他的手法，不过这些明显不包括一个人：

——咒术界的五条悟。

五条家的神子，六眼的拥有者。

身为公安，自然能有一些普通人了解不到的渠道，出发卧底之前，他对神秘侧也有所涉猎。为了保证任务的成功率，作为卧底的降谷零更是有权限翻找这些资料。

他现在已经度过了世界观崩塌重塑的那一步，这使得他对着来自神秘侧的人还能冷静思考，并设法将这次相遇所带来的利益最大化。

不过在这之前，就算他知道面前的人不简单，就算已经往很深的方向去怀疑，还是没想到会有现在这个结果啊。

现在已经不需要麻烦他的接头人再去调查一遍了，五条悟的出现已经间接证明了他们的阵营，能以平等的地位和五条悟待在一起，另外两个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所以，你们是怎么过来的，又有什么目的呢？咒术师。”

你们是怎么过来的呢？

听到这句和刚才一模一样的质问，三个DK的脑海里几乎同时想起了早上出现在电车站的大洞，他们同时陷入了沉默，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不愿意沟通吗？还是说他们来米花町确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就算是咒术师，降谷零也不认为几个孩子能翻出什么大的风浪，在对面的人都安静下来后，他还是做出了警戒状态。

五条悟察觉到了对方状态的紧绷，他扫视了一遍站在前面的男人，在知道他们的身份之后会这么紧张的人……

“公安？”

他几乎是在瞬间就得出了结论。

“这股讨厌的气息隔的老远都能感受到。”

他在鼻子面前扇了扇，做出了一个嫌弃飞动作。

对于白发少年挑衅一般的话，降谷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对还穿着波洛咖啡厅制服的两个人假笑道：

“你们就是这么跟前辈说话的吗？”

五条悟：“……”

无法反驳。

把前面欠揍的家伙噎住之后，降谷零露出了胜利者的姿态，在他再次重复自己的问题之前，一道铃声在休息室里响了起来。

在安静下来的这里格外显眼。

五条悟的表情瞬间变得生动起来，举起手机在降谷零面前晃了一下，当着他的面接通了那个备注为“管家”的通讯，然后点开了扬声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