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咒术师了的咒灵决定叛逃+番外(36)
“为什么……”他的声音细如蚊呐。
“……什么?”非臣莪术打了一个哈欠,津岛修治说话声音这么小,他是真的没有听清。
从上个任务到现在,短短两天的时间里,他不仅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塞了一波回忆套餐,还打起精神陪着两个超龄儿童逛游乐园,在发现晚上住的旅店巧合地和工藤新一是同一家后,工藤新一果然没有辜负他的霉运体质,好不容易回到高专却被打发出来做任务,现在又在深夜开导问题儿童。
不仅是身体上,他在精神上也感到了巨大的疲惫——都快赶上住院那些天了。
再这样下去,他就要重新考虑在高专上学的问题了,虽然没有家里那群人会很爽,但他很怀疑,按照目前这个强度,率先坚持不住的绝对会是他自己。
一直没有找到可以好好休息的空隙,他在辅助监督的车上稍微眯了一会,可是这个辅助监督的车技是真的很烂。
体质都是天生的,就算咒术师有咒力的加成,他还是比不过那些体力怪物,能撑到现在已经很给力了。
前面的小鬼快要缩成一团了,他看起来像是在自闭,在非臣莪术的耐心耗尽之前,他又问了一遍:
“既然都无所谓,为什么你要故意留下来?”
……是因为我吗?
津岛修治的声音明显大了一些,被遮挡住的眼睛里翻滚着黑雾,透不进丝毫的光。
“唔——不是,”非臣莪术想了想,“是声音,你的声音和我认识的一个笨蛋很像。”
不对,或许应该说是一模一样。
“你一开口我就注意到了。”
津岛修治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表面和乐又处处勾心斗角的兄弟姐妹、自诩新式却用传统的贵族教条束缚家庭的父亲、规矩繁多又注重长幼嫡系的家。
这个家让他恐惧。
连家人都会害怕的人还应该妄想什么呢,他眼里的黑雾愈发浓重,里面像是有黑泥在翻滚。
“但你们又不是一个人,而且你看起来很想让我留下,”非臣莪术没有看津岛修治,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视线落点在手里的刀上。
手指擦过刀身,他回忆起男孩躲在保姆之后的样子:
“毕竟,你那个时候就像是在向我求救。”
“我也不讨厌你嘛。”
在津岛家呆了这么多年,有一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津岛修治原本规规矩矩放在膝上的手轻轻动了一下。
不讨厌……吗?
不是自我感动的同情;更不是自以为是的喜欢,而是基于负面观感的否定。
津岛修治突然感觉这个词很美好,胆小鬼哪怕靠近棉花都会受伤,他不需要太近的距离,也不需要太亲密的关系。
不讨厌的范围就刚刚好,正好踩在津岛修治所能接受的点上,这样就足够了。
他的肩膀稍微放松了一些,不再一丝一毫都保持着父亲所要求的的贵族仪态,津岛修治很讨厌这些,这个家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窒息。
“感到不舒服就不去做,不想和别人接触就和他们隔离,有讨厌的人就让他们学会畏惧。”
非臣莪术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因为试图阻碍他逃家的人现在还躺在神奈川的医院。
但是考虑到他逃家的事到现在还没传出来,也没有什么不识趣的人过来碍眼。
非臣莪术决定给家里的老家伙们留点面子,就放弃了向对方说明自己这个活生生的例子。
津岛修治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停顿,但是他也没有多问,非臣莪术的话还在继续,他的语气里带着一股莫名的意味:“感到寂寞了就向前走,风筝飞在天上,总会遇到愿意交出线的人。”
或许连津岛修治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声音比之前轻快了一些,明显区别于在人前特意伪装出来的活泼。
“你遇到过。”他很确定,带着以往从不会表现出来的好奇:
“是你说过的那个笨蛋吗?”
好吧,稍微解开一些心里的枷锁之后,津岛修治承认他对那个和自己声音一样的人还是有些在意的。
遇到的笨蛋含量过高,非臣莪术开始回想到底是哪一个,听着津岛修治的声音,他脑海里突然蹦出来一个金色的脑袋,还屡次以“爸爸”自称。
“……不是。”非臣莪术把那个人的形象从脑海里甩了出去,他否定了津岛修治的话,一字一顿地强调;“那是一个很讨厌的家伙。”
现在应该在樱兰的哪个角落里继续他的家庭伦理剧吧。
“从前或许有牵着线的人,现在……谁知道呢?”
对面男孩鸢色的眼睛扫过他,非臣莪术任他打量,津岛修治的视线在他身上的制服上停了一下,没说信还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