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昏暗的灯光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震耳的音乐和身旁热烈的氛围成了最好的催化剂。

非臣莪术眨了眨眼睛，看到了两个影子。

他大概是真的醉了。

五条悟紧紧地盯着他, 像是猎人终于遇到了心心念念的猎物。

“怎么了, 为什么不说话啊。”他声音遗憾，“听说心里有鬼的人才会露出这副表情哦～莪术酱。”

“我的学生、店主小姐、让我想想还有谁......杰和硝子听说你回来了也会很开心吧？”

五条悟的声音平淡, 他慢条斯理地抚摸着手指下嫣红的嘴唇，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端的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下一刻, 手上传来了湿润的触感。

五条悟瞪大了眼睛, 脸上的表情全裂了，发生了不在掌控范围之内的事情。

他另一只手急忙抓住前面人的头发，另一个人喉咙里发出了不满的哼哼声，他反应过来时又赶紧放松了力道。

手指拔出来时发出了“啵”地一声，上面除了水痕还带着一道浅浅的牙印。

非臣莪术舔了一下嘴唇, 上面留着同样的水光。

五条悟的脸色腾地一下红了起来, 比起外面的闪烁的舞台灯也不遑多让。

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最开始的兴师问罪的意味，眼睛躲闪着想要移开视线, 结果还是忍不住聚焦在一个点上。

“你在看什么？”

五条悟的身体很明显僵硬了一下，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不对。

想到最开始的目的之后，他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不管怎么看, 一声不响就被抛弃的自己才是受害者吧？

他下意识就要变得凶恶起来, 接着听到一声小小的嘟囔声：

“没有哦～”

“......什么？”五条悟脸色变到一半, 显得有点狰狞, 就算有一张帅脸的加持, 放在颜艺界依旧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非臣莪术闭上一只眼, 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其他人都不知道啊。”他歪着头想了想, “我没告诉他们。”

五条悟没忍住露出了笑容......不对，这才不是重点。

他又强迫着两边的嘴角平下来，做出一副镇定的样子，脖子扭了九十度，眼睛却还控制不住地往远处瞄了一下。

五条悟的心在跳，六眼像是一台精密的仪器分析着现在的情况，理智告诉他现在的情况不太对，可是有些时候远不是理智能够左右的。

28岁的五条老师恍惚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十年前，所有的少年心事刚刚萌发的阶段，当初的高专混世魔王无所不做，酒吧当然也在他们体验的范围之内。

那时的灯光是不是也是如此醉人。

就算扭过了头，也没什么是挡不住的，六眼忠实地反馈着一切信息。

他那赤金色的眼睛和迷蒙的神态，在酒吧昏暗灯光的掩映下，像是玻璃杯里潋滟的酒，心脏止不住地鼓噪......

五条悟也要醉过去了。

可是有人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一张脸趁着他发愣的时候靠近——

非臣莪术的脑子并不清醒，他正依靠着本能行动，凑近想要靠近的人，酒气喷洒在他的脸上，耳朵都酥麻了起来，他说：

“老公。”

如愿以偿地看到五条悟整个人都红了起来，所有强行伪装出来的镇定彻底破功。

他带着椅子一起后退了两步，眼睛里是止不住的震惊，五条悟像是看着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什......什么啊......”

“是谁教你这些的......？”

语气里的颤音宣告了主人此时的不平静，他气愤的样子像是下一刻就能出去找人干架。

非臣莪术歪了歪头，勉力辨别着前面的人的情绪：

“唔？你不喜欢吗？那就算了。”

“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

五条悟下意识向前一步，着急着解释，深吸一口气，在抬头的时候又换上了晴朗的笑容。

“太狡猾了啊，莪术酱。”

可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刚才不停地拨动他心弦的人头一歪，倒在了五条悟肩膀上。

满腔情绪不上不下地憋在胸口，他身上的肌肉僵了一下，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消散在原地。

五条悟握着拳，觉得很久没有这么憋屈过了。

可是听着耳朵旁边的呼吸声，他想到自己之前的失态，还是有些气不过，坏心眼地动了一下肩膀。

蓬松的发尾扫过脖子，睡梦中的人不适地动了一下，五条悟还记得刚才的糗魄，他坏心眼地埋在脖颈间，又故意蹭了两下。

如愿以偿地看到对方皱起了眉，却又在下一刻放松肩膀让上面的人睡的更舒适一点，他的眼睛转动了一下，就像是刚才幼稚报复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一样。

“真是拿你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