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那个洛伊斯特……”阿罗抿了抿嘴：“我要检查一下伊丽莎白的记忆，有一些细节需要确认。”

凯厄斯说：“我会请求她。”

阿罗笑了：“你知道她一定会答应的。”

“所以？”凯厄斯不耐烦的提高了声音。

阿罗脸色微妙的挑了挑眉毛。

伊丽莎白和她的家人们已经进了门，虽然感受得到温热血液的流动，听得到她的呼吸和声音，但不能亲眼见到她还是让凯厄斯烦躁的四处走动了起来。

阿罗接着说道：“甚至火焰也没法杀死你，命运之书或许会给她可以杀死你的力量，或许会为她指出你的阿克琉斯之踵，而她不照做，摆脱命运之书前也无法成为吸血鬼，只能一次一次面对致命的危险，两条路都终将击溃她，16岁，太年轻了。”

“她还是个孩子……不应该承受这些。”凯厄斯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阿罗皱起眉看了凯厄斯一眼.说道：“这就是你关注的重点？”

“我从来都不觉得这是冲我来的，阿罗。”凯厄斯沉下了声音：“但我宁可让伊丽莎白觉得是。”

阿罗能领会得到他的言下之意，伊丽莎白会愿意为了凯厄斯牺牲自己，这是他绝对不想看到的。

这让阿罗像个不堪重负的人类那样深深叹了口气：“新一代巫师的数量少的可怜，力量也不够强大，沃尔图里与巫师们井水不犯河水这么多年，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这本书出现了，逼迫着我们面对选择。”

“我甚至有预感，吸血鬼来源的谜题就要解开了，这个困扰了我数千年的疑问……可我猜你不在乎，是不是？”

“你的研究精神十分可贵，”凯厄斯冷冷的提起嘴角：“尽管拿这些东西去给你看上的卫士传教，他们会愿意捧场的。”

这对相互扶持了3000多年的兄弟都没有再说什么，像是两尊完美的雕像那样，伫立在原地。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暮色渐收，天空上闪烁起点点星光，凯厄斯终于开口：“用神器毁掉神器是种思路，但如果这行不通……”

“我们就另想办法。”阿罗坚定的回答他。

今天早餐桌上的气氛很奇怪。

哈利的老花镜放在叠的整整齐齐的报纸上，凯厄斯端正的坐在哈利对面，面前没有放任何东西。房子里窗明几净，前几天发生的变故好像没有给这一家人带来什么影响，或者说，明面上的影响。

“或许来一杯咖啡么？”劳伦斯在厨房和餐桌前有些焦虑的徘徊一阵后，轻声询问凯厄斯。

“我习惯早起，不需要提神……谢谢。”凯厄斯艰难的伪装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像是感受不到大厅里尴尬的气氛似的，哈利边切开三明治，边温和的对凯厄斯说：“今天你们一天都有安排，明天晚上，你是否有时间和我私下里聊聊？”

这句话瞬间吸引了凯厄斯的注意力，他慎重的答应下来：“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哈利是伊丽莎白最重要的人之一，这让哈利在他这里的地位也举足轻重起来。他不会愚蠢的去比较在伊丽莎白心里谁更重要，但他们之间紧密的联系和爱有时确实会让凯厄斯嫉妒。

在气氛变得更怪异之前，伊丽莎白终于下来了。

凯厄斯站起身，优雅而迅速的扣上西装纽扣，冲伊丽莎白迎上去，他们交换了一个默契的微笑。

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伊丽莎白做好了故地重游的心理准备，打算去医院探望莫甘娜和亚瑟——本来以为亚瑟没什么大事，没想到他的肋骨断了一根，毕竟整个过程中他都可敬的没有表现出一点异样。

他倒是没有伤重到需要住院，但是潘德拉贡夫妇决定还是不要让他们再冒任何挪动的风险为妙，索性一家人都在医院和医院附近住下了，陪护到莫甘娜可以起床回家为止。

尽管已经连续两天没有睡好，但她的状态好的出奇，熟悉的头疼和精疲力尽之后的晕眩都没有找上她。伊丽莎白尽量表现的正常，凯厄斯和阿罗已经了解了一切她可以提供的信息，她不想拖后腿，再让任何人担心。

“看看合适吗？”伊丽莎白在副驾驶座上安顿好自己之后，凯厄斯递给她一个盒子。

“哦？”伊丽莎白把劳伦斯叔叔打包好的三明治放在一边，接过了这个小小的黑色盒子。

这里面是一个新手机，她的手机报销在医院里了，这几天虽然用的也是储藏间里翻出来的新手机，但是她不太习惯那个牌子，伊丽莎白对凯厄斯的细心感到惊讶，她还以为自己表现的没有那么明显呢。

“我喜欢。”她笑了，毫不吝啬的在凯厄斯侧脸上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