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意外于散兵的到来、高兴于散兵的到来，但现在可是晚上。心中激动的情绪过后，你转着眼睛看看周围的夜色，脑海中闪过种种想法，只为一件事。

“大人，要和我去海祇岛转转吗？”把怀中的礼物放到屋里后，你抿着唇心思不定地向散兵发出邀请，眼里满是期待。

你暂时还不想和散兵分开。

可现在是晚上，除了尝试用这样的理由挽留他，你想不到还能怎么做。

“不累吗？”散兵抱起手臂笑着看你，“我可听说这儿的愚人众长官近日身体不适。”

你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并不为此感到尴尬或者什么，“不累不累！看见大人您我就不累了！倒是大人您，不知道您累不累？”

“倒是和以前一样会说。”散兵轻轻挑眉，唇角仍带有浅淡的笑意。

时刻关注着散兵表情的你突然觉得，散兵的眉眼似乎比你上一次见他时温柔了些许，但你说不上来具体如何，只当是错觉。

然后你听他说：“行吧，陪你走走。”

说完他便迈开步子往一个方向走去，你赶紧跟到他身边，问他有没有想去的地方。你一边问，一边还向他推荐海祇岛有哪些地方值得一去。

海祇岛的西面有一座废弃了的朦云神社，神社周边长有许多御伽木。沿着已然破败、枋上挂有不少藤蔓和花草的鸟居往上走，走到尽头处便会看见一座大半筑物都没入地面的神社。

神社附近长有或蓝或粉的花朵，神社屋顶也铺着些漂亮的樱粉色植物。每当夜晚降临、月光洒下，那些色彩梦幻的花草便仿若落入星河，在幽幽夜色之中散发出荧荧光芒，似梦似幻。

海祇岛的北面有一座魔物鲜少踏足、亦人迹罕至的高高山崖，山崖的坡度以弧状上升，蓝、绿、紫三色随之蜿蜒而上，渐变的草群铺满山崖，从远处看，宛若是地上的彩月。

山崖上同样长有御伽木，不过更多的还是或蓝或紫的与地面颜色相印衬的浅色灌木。

立于这山崖之上，岛上三方之瀑布能入眼眸，中央那圣色海渊亦能窥见，飘荡于空气中的水色气泡更是几近一览无余，仿若是置于无水的湖泊之中。

海祇岛的东面有几片无人涉足的……

如果是你还没来稻妻的时候，你可做不到几乎不间断地向散兵絮絮叨叨这么多，散兵应该也不会有耐心听你说这么多，他应该会给你找些事做转移你的注意力，或者是直接眼神示意你。

但在这没能见面的十几个月，你与散兵之间的通讯频率从一周一次到一周三次、再到几乎每天都有。

你们之间会只寒暄两句便挂断，会工作汇报似的交流好双方的现状后才挂断，会没缘没由地只问几个类似于因为没有百度但又很想从某人那里知道答案的问题便挂断，也会在你单方面地絮叨许久之后才挂断。

习惯下来后，你变得更愿意和他说话了，他也变得更愿意听你说话了。

没想到你们再次相见后，这一点并没有改变，你也很庆幸它没有变。

可是，为什么要庆幸呢？

你忍不住偷偷侧头看向走在你右前方的少年人，他此时刚好走到鸟居的正中央，看上去就像是画中之人、像是天上之子。

你的目光落到他身后夸大的帽帘、落到他不那么宽阔的肩膀、落到他匀称有致的双臂、落到他交错行走的双腿。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像是粘稠的泡泡从沼泽中浮升，冒到顶端后又“啪嗒”“啪嗒”地轻轻破开，黑泥之中的物什如同淡淡的熏香般微不可查地盈满了你的心。

可能就是因为太喜欢了。

因为他的所有部位你都喜欢，因为他的所有言语你都愿意倾听，因为他的一切行为你都能理解为可爱……

“怎么了？”散兵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他转过头好笑地看着你，却又是有些关心地低下身子探看你的表情，“又一直盯着我看？”

“大人”，你出口的音色有些怪异，像是被挤压了的皮球。

而后你微微抬起头，眼中包裹有一层莫名其妙的水雾，你放在身侧的双手不自主地将衣角抓皱，“请问，我可以向您索要一个拥抱吗？”

“因为、因为太久没见到大人了！情绪有些没能调节好，所以就……想用这种直接的方式和大人接触一番。”

你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原本抬起的头也越来越低，心中的羞耻更是迅速爆棚。

你是很想做这件事，但你不想说出这些话的！！

奈何你的情感在那一刻战胜了理智。

“……要怎么做？”

一阵你恍然未觉的沉默之后，散兵淡淡的声音响起，其中带着少许的不知所措和僵硬，但这并没有被正疯狂羞耻着的你所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