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以博士对散兵的定期检查和修复为突破口，你开始就博士与散兵之间的纠葛进行初步调查。首先是要布置好新的信息网，花费一个月的时间，你对放出去的使魔的数量和质量、以及它们的分布进行了全面更新。

数量上，你将使魔总数增加至三十六只。质量上，你对之前已经放出的使魔派发下更为细化的任务内容和相关指示，新的使魔则通过使魔间的信息共享功能迅速加入调查队伍。

分布上，博士本人和博士的总部管辖区是使魔们的重点区域，其次是散兵本人和他的管辖区，最次是其他执行官的管辖区，三个区域分别布置有十六只、十二只、八只使魔。

对于使魔的使用，数量其实从不是问题，问题是你对它们的控制程度。虽然它们是魔女的分身，但它们每一个都拥有自身独立的性格与喜好，它们并不会也不可能完完全全地按照魔女的想法行动，哪怕最低档次的也是如此。

所以在每只使魔投入使用前，你都会对它们进行思维管控，以保证它们对你的命令的执行程度，你的精神力也主要消耗在这个过程中。而如今使魔的数量增长将近三倍，你这十个多月恢复的精神气算是退回去了一半。

好在你最擅长伪装这种事，以前你放任自己进入强制挂机模式、最后打完漏洞变得要死不死时，都是原地睡上一觉让自己变得能活动，然后第二天照常行动，只是需要不断地自我暗示自己。而这次你还额外增加了化妆这一流程。

一段时间下来，你觉得散兵应该没有注意到你恶化的身体情况，他不过是有时会问你是不是晚上没休息好之类，问题不大。

只是，不知为何，散兵的心情最近变得有些烦躁，他对你的态度莫名变得恶劣了些。但这也问题不大，反正你见多了散兵对其他人更具攻击性的样子，你知道，他对你其实已经很温和了。

新的信息网布置好后，使魔们开始有序地进行调查工作，各路信息被它们分门别类地呈现到你面前。

三个月后，对于博士近十年来检查和修复了散兵的哪些地方、他又是怎样进行检查和修复的，你已经有了非常详细的了解。至于时间更远的资料，使魔们暂时没能找到获取渠道，但单是这十年的资料就已经足够让你想上千百种博士的死法。

药剂药性、物种毒性、材料耐性……博士可真是什么东西都用散兵测，呵呵呵呵呵呵……

这三个月，你紧捏拳头和咬牙切齿的次数简直是呈指数曲线上升，要不是你时刻提醒自己那些资料都是你花费时间和心血搞来的，不然你可真想用“丝线”把它们“刷”的一下全部割成碎纸。

算了，你揉着平不下来的眉头想，这些线应该留着用来割掉人渣的脖子。

通过这三个月的调查，你彻底确认了博士是个该死的。虽然跟着他实验的人员是换了一批又批，虽然在所有参与此事的实验人员中、对散兵抱有冰冷残忍的实验研究态度的人不仅有博士一人，但说到底，如果没有博士，这十年来的一切大概都不会发生。

何况真正的一切似乎还远不止十年。

真是想杀死他啊。

金色的细长手术刀自你手中显现，你把手肘靠到桌子上，单手撑住脸，另一只手速度极快地转动起那把刀，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破空声，像是在收割什么。

微微歪头，你看向与散兵的住所相连的那面墙。瞳孔在你的眼中失了踪影，非人的魔女眸子一片混沌，像是被叽叽喳喳的使魔塞满了的小匣子，愤怒和杀意多到快要溢出。

为什么不反抗？

是反抗不了？还是不想反抗？

亦或是因为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才不反抗？

类似的问题你已经在心中问上过无数次，你也有在此期间抽出精力进行过相关调查，但别说是有效可靠的答案，你就是连一条可信的有关信息都没找着。

但信息和答案不可能是没有，只可能是你没找到调查方法，只可能是那条线还没被你发现。

又揉了揉眉头，随后你靠到椅背上长叹一声，眼睛空空地望着上方。而后，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待命在外的大半使魔被你慢慢地回收了回来，同时，你的身体还在不断地溢出能量。

过了一会儿，魔女的结界张开，构建出一个隔音区。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女孩”跟着出现在你身边，它走到你的前方，低头对上你的眼睛。

“你已经这么累了，就不要再召唤我了，主人。”

看见那张与自己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缩小版的脸，你的表情瞬间变得委屈，然后伸出手一把猛抱住对方，义正辞严地说：“就是太累了，所以才需要赶紧来个人治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