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伴读出自满洲正黄旗,正式马佳氏这一支,与马佳芸兰有很近的亲戚关系。
此人据说骑射技艺很有一手,前世没有听说这个人出过漏子,也没什么功绩,非常平稳的一生,和很多马佳氏子弟一样。
阿哥侍读选择母族的亲人在清朝并不是一件少见的事情。
只不过母系往往天生是阿哥自己的助力,有的人便不愿再重新浪费,类似于保清的侍读不姓纳喇氏但和纳兰明珠有关;有的人需要这个关系来增加彼此的亲密关系,又比如太子与赫舍里氏。
具体问题问题分析。
马佳芸兰以照顾长瑞为由向康熙提出建议,康熙知道她是个一心惦记孩子的,长瑞搬阿哥所她差点儿没把钟粹宫搬过去,且这种安排非特例,便也随她去。
两位侍读这辈子具体如何,更多的还得看长瑞自己。
毕竟御人这件事,他有很多东西都需要自己领悟。
长瑞搬入阿哥所的那一天,三阿哥保清也意思意思带了自己小太监来帮忙。
一开始,保清明显口不对心。
如此表现不难猜测他今日的举动有纳喇氏在后面耳提面命,听话归听话,但这落到实处的办事手段可比他额娘差的老远。
马佳芸兰对于长瑞很少如上辈子一样强行干涉,更多是耳濡目染影响,并不吝啬在孩子面前展现真实的自己。
也因此,长瑞比上辈子更从容,有一点没变,他对异母兄弟姐妹在潜意识一直有很强的防备心。
小时候更不会掩饰,现在已经学着把兄弟当亲戚家小孩儿。
兄弟俩吃了一顿温锅素宴。
可能是小孩子装模作样并不能持续多久,温锅宴后,二人的关系有所缓解,聊天也没那么僵。
保清讲了一些尚书房的事情,但更多还是在说武学课程,讲到马步、布库、拉弓时,整个人明亮自信不少。
对了,还炫耀他的小马驹。
长瑞觉得他可比刚刚顺眼多了,而且他也起了兴致:“二姐姐也得了小马驹,我也会有一匹吗?”
“二姐姐?”保清晃了下脑袋,“那她还不错,汗阿玛只会奖给顶天立地的巴图鲁。”
“我也会成为巴图鲁。”长瑞下巴抬高,胸口挺直,不服输地说。
竞争这不就来了。
以上算得上良性竞争,但有的竞争更可能引来恶果。
第二日早上,长瑞迷迷糊糊起床,懵懵懂懂更衣,直到被冷水一浇,清醒过来,简单但营养的早膳已备着。
匆匆忙忙往尚书房赶。
长瑞和保清有共同的老师,在一块儿学□□保成则另有老师。
要说,区别对待不被发现也罢。
可偏偏长瑞和保清的氛围多处弥漫着“太子”一词,下朝康熙考核的时候也一块儿,当哥哥的两人还得跟太子弟弟行礼,康熙对待三人也有明显不同。
处处阶级,处处比较。
不止保清,长瑞也很不高兴。
比文,他这辈子有马佳芸兰的悉心教导,领悟力很强,即便不如太子有那么多名师,二人学习能力不相上下,知识面太子更精,长瑞更广;
比武,马佳芸兰对于吃喝很讲究,非必须疾病从不让儿女实行什么清肠饿养,保证他们充足营养,肉蛋奶通通不缺。
因此塔娜和长瑞都比同龄小孩要高、力气更足,身体素质更高一筹。
武学比太子强。
但还是这种天生宠儿的保清有差距,但差距明显缩小,两人比布库也不是全输,他更多差在灵活性和反应力上,半个多月课程后,已经有明显的进步。
但有时候,强不意味着胜。
保清的文学课程得到的夸奖比长瑞更多,当然,太子的更多,关于这个长瑞倒是享受到了后世所谓的二孩效应;太子无法通过汗阿玛考核得到小马驹,长瑞也一直不能够通过考核,明明他表现得很出色;
即便是三阿哥保清,若非早太子一两年上学,可能也得不到;平日里学武也罢,假如在有外臣的地方,他都不能“胜过”太子,去围栏见识真正骑射时也一样。
来钟粹宫请安的长瑞,难得在额娘面前闹别扭了,他先来个否定三连:“不想学,不要学,额娘,我不学了。”
“稀罕啊。”马佳芸兰想要把他厌学这一幕画下来,足够他未来写一篇文章吧,说不定能够让后世史学家拿去研究呢。
“额娘!”
“咳咳,”马佳芸兰收敛看戏心情,正色,摸了摸他的头,灵魂一问,“你是为谁而学习的?为你汗阿玛?为额娘姐姐?为哥哥弟弟?”
“……为了自己。”
长瑞闷闷地回答。
“这不是知道吗?”马佳芸兰戳了戳他鼓起的脸蛋儿,“尚书房是个学习的地方,不断累积自己,才能面对更广阔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