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是商船上的无名小卒。
马佳芸兰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名字开始,不断从海商账本与情报网上看见这个名字,也对他有了很深的印象。
她对于是否把李修竹加入海上基建筛选也是犹豫的,而最后让她下定决心的是李修竹喜欢阅读书籍的这个日常举动。
马佳芸兰让人传信息给阿玛,给李修竹出了一张文学试卷,得出结论,这些并不是作秀,他是实打实对于华夏文化很有认同感,而且非常喜欢儒家的大同社会理想。
???
关于这一点,她也很诧异,这似乎成为了李修竹的信仰。
而遥远的海边县城,李修竹在填写那一张试卷时,也很诧异,而且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所以他一笔一划写的非常认真,真的是绞尽脑汁来填写答案。
只是上交试卷后,却未得到除了对错以外的任何反应。
有点失望。
好吧,他的错误也的确不少,从这份试卷他又学习到了很多知识,知道了不少的书单。
但在大概一两个月后,元宵节过后,李修竹收到一个任命,让他从闽南地区入京,安宁伯要见他。
第128章
收到消息后,李修竹一路快马加鞭,花了三、四天的时间,抵达京城。
一路风尘仆仆,于是他在京城郊外的小客栈住了一个晚上,调整作息与状态。
客栈老板差点拒绝他,只因他的蓝眼睛高鼻梁,有点像是外邦人。
自五贝勒爷揭露外邦人的狼子野心后,本来被以礼相待像是南怀仁这样的传教士,居住生活便变得尴尬起来。
各地的教堂不说新修,甚至有旧教堂都在官府的插手下,被强行拆掉。
本来已经有一些迹象的西方信仰传播又缩了回去,在大清的传教士不得不被迫与道士、和尚多多交流,念经论道,乃至于品读了解一下《道德经》、《常清常静经》、《清心经》等等。
美其名曰:“文化交融,海纳百川。”
不管是什么文化,在华夏传播都得过了本土文化这一关。
此前又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最典型最成功的例子在佛教,不典型不成功的例子在摩尼教、明教、白莲教等。
传教士们:“……”
西方的新教旧教能够打的不可开交,正是因为他们彼此无法调和,这还让他们多去了解一个其他信仰?从其他信仰出发?
这个时候还没有尊重信仰的说法,因而严重涉及到底线问题,他们根本无法接受,也很难像什么群神群像。
对于这个,这里要做一点补充。
因荣宪长公主对于中亚与罗刹国东亚版图的野心,她对于道教与佛教的了解并不是浅尝而止,非常看重这一部分。
尤其是佛与道。
不再是各地的和尚与道士各写各说,而是把得道高僧们结合起来,让他们尽量统一一个直白易懂的说法,然后在蒙古、中亚等新占领或商业涉及的地点传播。
因效果不错,京城这边也在慢慢地借鉴与规范。
也正因为这些,越来越多的人真正了解西方信仰不像是他们以为的佛道那么简单,他们甚至可以参与外邦的皇权更替,这些传教士在人们眼中不一样起来。
民间百姓可能对这些了解不多,但因禁止阿芙蓉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他们也听说外邦人向他们投过吸食灵魂的毒药,还有不少人亲眼目睹灵魂被吸食的惨状,对于外邦人的防备心不可预料地增强。
李修竹在大清待这么些年,对于这些事情已经了解很多。
他也曾亲眼目睹过吸食阿芙蓉的人,荷兰也有富有商人吸这个,“吸食灵魂”一词的形容再贴切不过。
他已经不是过去的他,明白这种东西四处流传的危害,以及幕后之人的险恶用心。
对于客栈老板的防备,李修竹开口便是非常顺滑的大清官话,听不到多少口音,而且还会背诵《道德经》、《易经》,张口闭口多出不少“子曰”。
令客栈老板以及其他人侧目而视。
老实说,京城的传教士数量不多,但也不是非常稀少,他们的口音听着非常别扭,像眼前外邦人这样的还真没有,也许蓝眼睛只是大惊小怪呢。
李修竹顺利入住客栈,次日进京城大门时,凭借安宁伯的信物入内。
京城和他想象的一样繁华热闹,但又多出一种他很难用语言形容的庄严肃穆,尤其是靠近达官贵人住的街巷。
李修竹在闽南地区见过不少富商豪宅,先不说木质结构的不同,光是面积,三进都能叫小院儿,七、八进才是常态,他不由感叹大清国之大。
进京一路消耗的时长与遇见的大大小小城市也证明这一点,京城达官贵人的宅院更大,或许他们还有郊外更宽广的皇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