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雷阳眉头紧蹙、捂着胸口的模样，小安忍不住问道：

“Master，你会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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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或许会迟迟迟迟迟迟迟到，但不会缺席_(:з」∠)_

第96章 后悔

雷阳被小安的话问得愣住了, 他闭着眼睛, 躺在枕头上。芙芙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跑到他的胸口趴下，似乎也准备小憩一会儿。

过了很久, 雷阳才开了口, 声音有些发闷。

“你是指什么后悔？我想, 应该不单单是指拯救人理吧？”

小安默不作声, 跪坐在雷阳身边。他的手指抚上了雷阳的左胸，在那里，一道刀疤狰狞地撕裂开胸口表面的鳞片，仿佛在向世人昭示着什么。

“后悔什么？后悔为了拯救人理献上了自己的一切，却最终成为这样的怪物？后悔为了挽救世界，阿尼姆斯菲亚家族却几近灭族？”

雷阳每说一句, 都伴随着一声冷笑，到最后却是彻底地大笑了起来。他睁开眼, 看向小安的眼神中, 隐隐有泪光流动。

“还是会后悔，解救了身为安哥拉曼纽的你，却仿佛上演了农夫与蛇的故事, 被你一刀捅了胸口？”

小安紧抿着双唇，默不作声。在红龙之血和遗世独立的理想乡（Avalon）的联手作用下, 伤口的血已经被止住了, 只是心脏内部似乎还没有修复, 导致雷阳现在还需要保持着这副模样。

他低下头, 嘴唇轻轻贴上了那道伤疤，被划破的鳞片划过他的嘴，却不敌眼前这人受到捅心之痛的亿万分之一。

“如果没有我，Master你也不会受伤；如果你没有受伤，就不会变成这样……”

“不，更长远的说，如果没有『我（安哥拉曼纽）』，你根本不用受到这样的折磨。只要等待藤丸立香完成冠位指定，人理重新恢复运转，迦勒底将你送往医院救治就好了。”

小安说的丝毫没有半点的错误，或许，在另一条时间线上，雷阳的确从未醒来，一直到迦勒底完成冠位指定后被送往医院救治。然而却没有如果，这个世界存在安哥拉曼纽，雷阳必须要承担作为Master的责任。

“是啊，或者我应该后悔吧。”

雷阳长叹了一口气，湛蓝色的双眼注视着小安，一如既往。

“或许应该后悔当时拯救了你，或许应该后悔注射了红龙之血，或许应该后悔，把我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

“可是，除了我，又有谁能背负这一切呢？”

“当初在漫威世界，我也曾经问过新加入复仇者的蜘蛛侠彼特，他还是个孩子，为什么要加入复仇者联盟。我觉得，他当时给我的回答是最正确的选择。”

“力量越大，责任越大。如果我不来背负，这世界没人能背负这个责任了啊。”

雷阳抬起手，呈兽型的爪子放在了小安的肩头。也只有面对英灵，雷阳不用担心用力过猛，会将他们伤害到。

尤其是小安，真要是用的力气大了点，怕是可能会直接将他捏成黑泥。

“你知道吗，其实，我在看到自己变成这幅样子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并不是担心以后没办法变回来了。”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你会不会嫌弃我。”

“会不会嫌弃这个，已经变成了怪物的我？”

小安红色的眼睛一直都没有消退，甚至在雷阳的声音中，变得更加雾气朦胧了。

“说到怪物，比较起来，我更像怪物一点吧？”

雷阳嘴角扯开了一个微笑，温柔的视线注视着小安，甚至让小安感觉到自己即将要被这目光烧穿。

“所以，你会嫌弃我吗？”

小安偏过头眨了眨眼睛，似乎有液体在他脸颊上滑落。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地压抑着自己，不去看雷阳的双源。

“你真的不会有半点的介意吗，雷阳？”

“你胸口的那一下子，是我亲手捅进去的。如果没有我，你说不定不会受伤。”

“不受伤的你，最多也就是被阿赖耶识所排斥，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能看得出来，你对变成这样还是有怨言的。”

“造成这一切的，可是我啊！”

雷阳摇了摇头，就算小安看不到，却依旧直视着他。

“不，不是你，小安。就算我现在没有受伤，未来某一天，当我意外受伤的时候，也会变成这样。”

“造成这一切的绝对不是你，更不是阿尔托莉雅和美狄亚——如果没有他们，我或许早就死在特异点了。”

“更不是梅林，毕竟，他也是被牵连进来的。”

“若是说真的要怪谁的话，或许只能是怪大世界的恶意了。”

小安猛然回头，脸颊的泪痕已经清晰可见。

“雷阳，你难道真的，就没有半点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