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低沉阴冷的声音来自他的头顶，透着浓浓的杀意直击耳膜。他不晓得赤司此刻的表情会是怎样，只是光从声音便可听出那逆我者亡的霸气，可谓闻者丧胆。而实际上四周吵杂的声音连同他愤怒的心情只瞬间就消失，拉住他外套那只手自然也松开了。

人群向外散开，感觉终于不那么挤的黑子抬起头看去。失望地发现赤司的表情是一贯的泰然自若，半点戢怒都没能在那张脸上寻出，让他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幻听。抬手一拍对方的胸膛要其识相地放手，见赤司会意地松开环住他的双臂，他才转身牵起对方的手，无视一众女生错愕的表情，飒然清爽地往神社内部走去。

对于相牵的双手，黑子美其名曰防止走失，而赤司对此自是欣然接受，不顾周围异样的视线被拉着这蹿那蹿，直至轮到他们参拜才舍得分开。期间挂在面上那抹乐此不疲的笑容是完全停不下来，根本没人能够想象他不久前还是满面怒容的模样。

初诣过后，不信神的黑子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发放的甜酒上，开怀地喝了两杯。接着更是提议出去再买两瓶甜酒回家喝，不过赤司没有直接同意，而是再度牵住他的手走向求签处。由于两人都没有旧签，就直接新抽了一个，走到边上一同打开查看。

或许正是因为不信神，黑子拿到了最差的大凶签，乍看之下让他还以为自己遭到了神的报复。只是他对这签文本就无兴趣，所以仅草草看过就算，不大上心。正当黑子准备将签文挂上树，他就见自己面前多了一张大吉的签，同时自己手上那张签被抽走。不解地转头看去，只见赤司将其对折再对折放入口袋中，并说道：“听说这么做能把自己的好运分给别人，收着吧。”

“那我的厄运不就落在你头上了？”其实他一点也不在意是吉是凶，对他来说两者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赤司扬唇笑了笑，视线落在黑子手上的签文，恋爱运势一栏清晰地写着“贵在不懈坚持，切忌心急冲动”。都已经如此明了地警示了，不论再傻的人也能读懂其中含义，而他自有自己的节奏，不着急也不会放弃。况且他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那签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没关系，去写新年愿望吧。”

“嗯。”无所谓地耸耸肩，黑子也将手中的签文折好放入口袋中，再把手伸向了对方。见状赤司立即意会地握住了他的手，与他并肩走向挂绘马祈福的地方。

不知是不是赤司之前表现出的杀戮气息过强，一路上他们还算是走得畅通无阻。到达后他们拿了俩绘马，各自在一边将自己的新年愿望写上，再挂到祈愿墙上。接着两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对方所写的愿望，怎知这一看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勾起了怪异的笑。

“你好胜心可真强。”新年愿望竟是百战百胜，说得好似他经常要上战场似的。

“你倒是心地宽宏。”期望世界和平这种无私的话估计只有他才会写上。

黑子无奈地拉住对方往出口方向走，边走边回应了对方的话，“那是当然，回去吧，这里太挤了。刚刚来这里时我见路上多了一家新开的M记，去看看吧。”他不是心地宽宏，是真心希望这世界能够太平一些，最好是人类与吸血鬼可以和平相处。

“好。”垂眼看了看相交的双手，赤司也不再对那愿望说什么，多走一步与对方并肩而行。

走了好一会儿，两人总算出了神社。也许是因为满脑想着奶昔，黑子也就这么顺其自然地拉着对方继续走了下去，而乐于被拉着走的赤司当然不会扬言戳破，反是他先开了口：“说起来赤司君，你不是科学家吗？那你能够造出一台制作香草奶昔的机器吗？”自己能做的话，他就不必总是到店里买了。

愣了愣，赤司不禁哑然失笑，轻声答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比起让我来造，你直接买一台不就好了？”况且这方面并非他的特长，若真要亲手制造想必还得稍微花点时间，反过来直接购置仅仅只需要花费金钱，如果对方可以接受的话，他去买一台便是。

“抱歉，我说了愚问。”惊觉自己说了傻话，黑子连忙朝对方道歉。不过这么想来红华小姐也是科学家，就算要问他也不该对着身侧的男人问才对，莫非他在无意识间想要依赖对方？

摇摇头，赤司抓紧了对方的手让其感受到自身的心意变化，并出声笑道：“对喜欢的事物就会变得不那么理智，怕是人之常情。”他算是见识了对方究竟有多喜欢香草奶昔了，程度甚至让人顿生醋意。不过也罢，毕竟对方首先想到的是他，而不是同为科学家且共同生活了许久的红华，光是这点小事就足够令他开心好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