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ey说话的时候神态很自然，动作也行云流水，除了不得不被固定在椅子上就是一个正常人。他表情很笃定，没有任何试探，自信得就如同他对世界了如指掌。

事到如今，蝙蝠侠也不得不信他的话，那就是这个人是真的从头到尾都很坦诚。

“唉就是这样，我们没有必要对你耍心眼。你又不对我们安全造成威胁，当然，如果不乱在别人的国家发动XX之春的动乱就更好了。” Grey说。

蝙蝠侠：“那不是我们做的。”

Grey问：“若是你们的国家知道你们得到了这把椅子呢？”

蝙蝠侠不语，气氛陷入了一阵沉默。

“我想格瑞是在试图解除蝙蝠侠的疑虑，但我不确定他能不能顺利做到。因为他……有时候脑回路大概率会让蝙蝠侠这样性格的人更疑神疑鬼。”

露塔斯面前的是一个黑发的清瘦女人，她样貌年轻，眼神是淡淡的灰蓝色。拿着茶杯的她正在落地窗边眺望着远处的景色，也就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她的眉眼非常好看，如同盈盈的秋水，让她看起来多情又冷漠。在露塔斯刚刚站定时，她说了这样的话。

她是个绝世美人，如果她……没有坐在轮椅上，而窗面的倒影中，又没有那一脸可怕的烧伤的话。

仿佛是感觉到了露塔斯可惜的目光，那个女人回过头：“走了那么多路，麻烦你了，奥·古。”

“这不算什么。”露塔斯说：“很高兴见到您，也谢谢您……专门为了不让我无聊，把我叫到这里。”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平静地打量了她一下，在她的目光中，露塔斯有些紧张。

在之前，她还没有任何和蜃楼这个基地有联系的感觉。但此刻，她知道，未来十年她与Dark Grey，与蜃楼的可能性在一点点地建立着。

这个脸上有烧伤的女人，正在挑剔地鉴定着她。

“你考虑过，你带着利维坦走上层路线，并且提升效率这件事上最大的风险吗。”这个女人单刀直入地问：“我是说，最大的风险。”

她的语气不算礼貌，但露塔斯不甚在意。她沉默半晌，才慎重地回答：“我想过，是……我男朋友。”

“所以你对自己的联盟无能掌握的东西很是清楚，那就是一旦有人用或真或假的消息开始操纵汹涌的民意，那么你们谁也无法真正地保护好这把椅子。”

Grey轻轻叹气：“你们谁也不知道，当掌握了其他国家的核武器按钮或者核密码之后，那些掌握权力者到底能否先把注意力放在需要花费大量人力物力的未知可能上，而不是试图同类相残，恢复它的霸权上。在这个世界上，巴别塔是建立不起来的。”

蝙蝠侠并没有反驳，他……无声地叹息。

“那么你来联系我的目的呢。”蝙蝠侠问。

“不是我，而是我们。” Grey纠正道：“我们，原本也不打算浮出水面，依旧想要暗中地工作。只是时间回溯这件事实在是骇人听闻。虽然我们不需要什么情报，但我们认为需要找一个脑子清楚的家伙来提前沟通协调，以免后勤因为沟通不畅引起误会，浪费资源。”

蝙蝠侠：“又或者，你们也想躲避一些未来可能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事件。”

“看你如何定义该或者不该。” Grey耸肩。

蝙蝠侠顿了顿：“我有一个不情之请。相信你们很清楚，夏洛克有两个妹妹，其中一个……”

Grey：“爱丽丝还是阿斯特拉？”

蝙蝠侠一噎，目光复杂了起来，本就犹豫，但更不想问出口了。

可他还是要问的。

“我想知道，从你的角度来看，未来十年，让提姆不得不回来的事件，它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这你问我？”

在露塔斯直接把彼得供出来之后，坐着轮椅的姐姐开始有些喜欢起了她，与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很多，比如她脸上的疤痕来自于小时候的烧伤，之所以不修复是因为长得太美了不如留着疤痕这样好干活。忽然，露塔斯问起了夏洛特，而轮椅姐姐一愣，托着下巴：“其实你……”她看看露塔斯：“……你是有猜测的，对吗。”

露塔斯：“我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这样，我就可以提前做准备。”

“没有这个必要。”轮椅姐姐说：“虽说那是十年后的事情了，虽说有些是可以改变的，但有些早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种下了原因，埋下了线索，铺好了轨道。你在清理‘异常’这件事上能做许多，不代表你在这件事上能够力挽狂澜。而且，我们并没有去探查那些事。”

露塔斯有些意外：“真的吗？”

“我没有欺骗你的必要，你自己有App，你心里也很清楚，这个程序每天进行着天量运算。而所有的运算，都是要通过格瑞这个中转站进行的。虽说……科学是发展的，但这对他在体力和心力上都相当大的损害。” 轮椅姐姐闭了闭眼睛：“虽说莫比乌斯椅理论上可以让他精力充沛，但你对魔法也有些熟悉，必定知道等价交换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