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陛下最是宽厚, 你多虑了。你家的好日子要来了。陛下, 您说是不是?”
刘彻笑:“那也得先容朕见见人。”随手指个小黄门, “李延年, 告诉他你家在何处。”
李延年家在东市附近,从皇宫东边出去, 往北走一段路进东门就能看能看到他家。可是妹妹心有所属啊。那位公子,那位公子好像还在太学读书, 公子父母对他们家出身颇有微词, 妹妹和那位王公子怕是有缘无分了。
思及此,李延年给出家中地址。
小黄门先去准备马车。到马车存放处看到太子宫的人, “殿下出去?”
“殿下如今哪还敢出去。可成天在宫里殿下也烦。跟昭平君、卫大公子约好去博望苑踏春。你这是去哪儿?”
小黄门认为不必隐瞒:“李延年有个妹妹你知道吗?”
“知道。我在宫外见过他和他妹妹。”
小黄门惊呼:“你见过?”
“她心悦殿下, 还送过殿下一个荷包。可惜落花有意, 流水无情。再说了, 殿下跟个孩子似的, 这么大了还扑到太后怀里撒娇, 哪懂男欢女爱。”太子宫的小黄门摇摇头,为那女子感到可惜, “殿下起初以为她跟向冠军侯示爱的那些女子一样。后来听说她非君不嫁,殿下特意叫我把荷包还给她。怕误人年华,还叫我暗示她家中父母不同意。那么美的女子啊。哎,你怎么了?”见他脸色奇怪,“马跑了!”
小黄门慌忙勒住缰绳。太子的人打量他:“想什么呢你?殿下还等着呢,我先走了。”小黄门张嘴想叫住他,眼角瞥到不远处的巡逻侍卫,又慌得咽回去,急的跺脚,“这叫什么事。”
“马车还用吗?”看管马车的宦官上前。
小黄门张了张口,“要!”坐上马车,远离众人,小黄门就不禁嘀咕,“五十多岁的人了,颐养天年不好吗?多什么嘴!李延年也是个胆小鬼。直接说妹妹心有所属又如何?牵扯到太子殿下陛下恨不得所有人都不知道,还能因此杀了他?”
给小黄门个胆子也不敢蹚这趟浑水,他在东市转一圈回去禀告天子:“李家女郎不在家。”
刘彻有点失望。李延年暗暗松了一口气,平阳公主很是可惜:“我忘了今日休沐,东西市热闹非凡。”
小黄门忙说:“以后有的是机会。”
平阳公主想想也是:“陛下,天色不早,我就不打扰你了。”
刘彻心情好,起身送一送她。小黄门趁机道:“陛下,奴婢来的时候好像看到看到廷尉的车了。”
“不回家沐浴他来作甚?”刘彻奇怪,令人随他回宣室殿。
宣室殿空无一人,刘彻神色阴沉盯着小黄门,小黄门往左右看一下,刘彻令所有人退下,“说吧。”
“陛下,不知您有没有发现公主提到李延年的女弟的时候李延年一脸的纠结,没有一丝欢喜?您是天子,想见见他妹妹,像李延年那样的出身合该激动的跪地谢恩才是。”
刘彻仔细想想李延年的神色,确实像心中有事,“所以?”
“他妹妹去年十四,太子殿下十六。”
刘彻面色发黑,口气不善:“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小黄门不敢隐瞒,把他从太子宫小黄门口中听说的事大致说一遍,“李延年和他妹妹好像至今还以为殿下是,是太后侄孙,王孙王公子。”
刘彻的身体往后踉跄一下,移到御案前坐下:“当真?”
小黄门:“随殿下出去的侍卫们应当也知道此事。”
刘彻的脑袋一抽一抽的痛,抬抬手示意小黄门出去,他要静静。
以前险些被小太子撞见舞者和乐师,打那以后刘彻就不许他们来前殿。李延年不曾在宫里见过太子,刘彻相信。
太jsg子自打搬到太子宫就很少从后宫经北宫出宫。他去秦岭就走南边城门,去东西市就走东边城门。去东边长乐宫就沿着太子宫直直地往东,到未央宫墙根下再转弯。李延年是宫中乐师,不必遵循五日一休的规定,休沐日在宫门下碰到太子的可能性极低。可侍卫经常巡逻肯定见过李延年,亦或者随太子出宫的时候见过他妹妹。
想到这些刘彻越发头疼,他儿子今年才十七岁,那些丧心病狂的女子有那么愁嫁吗。
好像有。
女子十三议亲,多数十五定亲嫁人,不然明年十六就得纳税。
刘彻朝外喊:“来人!”
先前被刘彻派出去接人的小黄门抢先往前跑。他身后的同僚嘀咕:“闯祸了?”
刘彻黑着脸令其他人出去,令那名小黄门走近:“据儿知道吗?”
小黄门连连摇头。
刘彻揉着太阳穴:“朕不是问他知不知道你出去,朕是问他知不知道那女子是李延年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