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皮上天也是他小舅子。
混小子跟卫长公主年岁差得多,卫长公主一直把他当孩子疼。若因为他被打,再叫公主知道,他还能进寝室吗。
曹襄:“敢问公子怎么称呼?”
“姓曹!”霍去病接道。
赵破奴:“你才说过平阳侯是冠军侯。”
霍去病气得翻身上马。
驾车的便衣侍卫问:“冠军侯,这车东西——”
霍去病扭头瞪他,侍卫驾车走人。
小太子在章城门下等他。
侍卫见着他像是见着亲人,恨不得热泪盈眶:“殿下,下官差一点就被打了。”
“你多嘴了吧。”小太子问,“东西还在?”
侍卫连连点头:“如何处置?”
小太子:“找识字的女官一一记下来。手帕、香囊、荷包收拾干净送到表兄的铺子义卖。金玉饰品贴在义卖处。钱换成米面衣物接济穷人。”
侍卫:“不如施粥。”
小太子摇头:“父皇的上林苑近几年来者不拒。聋哑瘸子都可以进去做活。虽然吃穿用不是很好,但也跟乡野小民差不多。如今还在街上乞讨者几乎全是懒汉。”
“下官这就去办。”
小太子叫住他,这些东西毕竟是表兄靠脸得的:“以冠军侯的名义。”
“下官知道。”
小太子回到太子宫先把他收到的自荐过一遍,他较为满意的放底下,较为不满的放前面。三公主婚仪过后,小太子才把这些自荐呈给老父亲。
刘彻近日一见着儿子就心虚。小太子送来的自荐虽然不想看他仍然耐心看完。结果竟然真有几篇言之有物。刘彻挑出来夸儿子:“没想到酒肆之中也有人才。”
“父皇,孩儿怀疑你故意诈我。让您失望了,这些自荐来自茶肆。”
刘彻只留他看中的几篇。
小太子发现其中一篇他很不满意,恨不得把他自己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父皇,这个写得很好啊?”
“不好吗?”刘彻反问,“引经据典,辞藻华丽。”
您就喜欢华丽的东西!小太子心想,改日我就查查芥子空间里面有没有鲛绡,让你长长见识:“跟东方朔有一比吗?可他不一定是东方朔。”
“朕知道。”东方朔虽然有许多缺点,但他敢直言进谏,也无害人之心。小太子担心此人是个真小人,远不如东方朔。
小太子点头:“余下这些如何处置?”
刘彻楞了一下:“你不再说点什么?”
“一个小人而已。还能上天啊?”小太子不以为意,“父皇高兴就好。”
刘彻诧异的张了张口,一时不知该感动,还是该自省:“算了吧。朝中也不缺这样的人。”
小太子很不理解。
春望老怀欣慰,陛下可算懂事了。
刘彻被儿子看得有点尴尬:“国库缺钱啊。能省一点是一点。”
“父皇,批注一下吧。”小太子想一下,“就算您只写个‘阅’字,回头孩儿也不必同他们解释。”
刘彻想说,你乃太子,同他们解释什么。忽然想起儿子在外名“王孙”,“好好好。朕写。你就会给朕找事。”
“要不是他们说您想卖——不不,叫人捐钱,然后赏他们一官半职,孩儿同他们争辩,也不会有这些事。”
原来他们已经想好如何“卖官”。刘彻不禁庆幸及时召见那几名官员,否则奏章呈上来他再说不知儿子也不信。往后他在儿子面前还有何威信。
“那是你笨。外人说什么你都信。”
小太子感到不可思议,他竟然倒打一耙。
春望很想问:陛下,汝要脸乎?
可惜他只有一条命。
刘彻不好意思近三十份自荐全写“阅”字,最后几份多写几个字。此时小太子已把糊上的姓名生辰拆开。刘彻瞥一眼:“你的主意?”
“公平啊。”小太子问,“交给谁啊?”
刘彻:“待诏金门。”
小太子把姓名生辰等抄下来:“他们一定很欢喜。”
“何以见得?”刘彻放下玉笔,见儿子在忙,又翻出最先批“阅”的自荐加几句。
小太子:“东方朔初为金马门待诏。已故的丞相公孙弘最初也是啊。”
“他们不怕此生待诏金门?”
“那父皇要他们作甚?这个五十多岁了,就算是朵牡丹,也是快枯萎——”
刘彻打断儿子,拿过那几张自荐:“五十多岁?刘据——”
“公孙弘到您身边时几岁?”
刘彻把训他的话咽回去:“你是朕的好儿子!”随即又忍不住说,“什么都学朕,你也不怕学得四不像!”
“也不是什么都学。”小太子意有所指。刘彻不敢接茬,自荐还给他,眼神示意他继续。
小太子抄完递给春望。春望到殿外给昭平君,叫他送去金马门学士待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