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敬声瞪他:“不说话能憋死你。”随即跟小太子解释,他父亲就是随口一说。
小太子:“我一直知道坏姨丈有智慧但不多。没想到他这么蠢。这话私下里也不能说啊。哪怕这是众所皆知的事。”
昭平君听糊涂了:“他家还有细作——”说到此看向小太子。
“父皇没这么闲。百官家中都安排细作得多少人?”
昭平君:“那就是旁人?敬声老弟,你父亲还有仇人?”
公孙贺身为皇帝的连襟无需争权夺利,老实办差就行了。这些年没跟谁结过深仇大恨。
小太子:“公孙家人多嘴杂。敬声表兄,刚才昭表兄只是陈述事实你就担心我误会。你把全家人都得罪了,他们若故意夸大其词,传到父皇耳朵里,父皇会不会怀疑坏姨丈有不轨之心?纵然相信他忠心耿耿,也会怀疑坏姨丈不满现状。”
“我倒是忘了他们一个比一个蠢。”公孙敬声认同小太子所言,“我趁机卖掉府里的蠹虫,他们反而认为我心狠手辣。”
小太子见他听得进去就继续:“再有人煽风点火,以利诱之,他们敢在姨丈背后捅刀子。”
昭平君问:“你姨丈可jsg是公孙家最大的树。再说了,他们不担心一损俱损吗?”
公孙敬声点头:“他们应该担心。但他们没脑子。就说我大堂兄,两杯黄汤下肚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再被人恭维几句,他能上天。”
昭平君总感觉这像几年前的自己,于是改叫小太子出去玩,大好春光窝在宫里实属虚度光阴。
小太子令韩子仁帮他收拾一下东西,令吴琢派人备车,再找卫尉调人。
昭平君问:“为何不找郎中令?”
郎中令掌宫廷侍卫,找他更快一些。
小太子朝宣室殿看去:“你们来时没有发现那边很安静吗?宫中能抽调的侍卫都被父皇带走了。我也喜欢找卫尉调人。”叹了口气,小脸上尽是无奈,“谁叫我有个爱往外跑的父亲呢。”
公孙敬声:“没有天子手谕也能调城中守卫?”
小太子点头:“父皇交代过吧。从我第一次出宫到现在没人为难过我。无论宫里宫外。以前李广任郎中令的时候,我找他调侍卫,他也不曾推三阻四。”说到此人,小太子很想不通,“说起他,好好的郎中令不当,非要领兵出征。现在好了,李广禁止入宫。”
二人好奇地问这是何时的事。
小太子哪知道:“我也是听二舅说的。”
昭平君顿时忍不住幸灾乐祸:“该!”
韩子仁把小太子衣物以及挎包拿过来:“殿下,要不要看看还缺什么?”
枇杷等人平日里闲着无事用皮子彩石给小太子做许多斜挎包。挎包里有个小小的水袋,樱桃跟宫里的匈奴学的,还有一小包纸包的点心,还有一把小巧的匕首以及手帕、铜钱和金块。
昭平君等他把所有东西都拿出来,忍不住说:“给我看看。这包看着也不大啊。”
小太子:“里头有很多夹层。东西放在里头不会乱,自然可以装很多。”
“你的人心灵手巧啊。”昭平君可惜他长大了,挎着小包只会徒增笑料。
公孙敬声:“可以给你儿子女儿用啊。”
昭平君眼中一亮,决定下午早点回去,去隆虑侯府找父亲要钱养孩子。
“表嫂有喜了?”
昭平君摇头。
小太子无语:“这么早备下等他们长大就变旧了。”
昭平君指着包上的透明的绿的红的石头,“这些又不会变旧。”
公孙敬声看过去:“据儿,你挎着这个包出去说自己是寻常百姓都没人信。”
“所以我要带很多随从啊。”小太子披上披风,“找卫尉调的侍卫会在门下等我们。”忽然想起什么,“韩韩,这是不是也算‘期诸殿门’啊?”
韩子仁点头,随即交代不常出去的小宦官,照顾好殿下,别把自己看丢了。
两名小宦官不以为意。
今日微风和煦,暖阳高照,又是休沐,窝了一个冬日的老弱妇孺都出来,西市很是热闹。两个小宦官的眼睛跟不够用似的,左瞧瞧西看看,跟头次进城的乡下小子一模一样。
公孙敬声和昭平君看够了西市的人和物,他们一左一右护着太子表弟。
随即一行人前往酒肆。
小太子没去过酒肆,二人认为到了酒肆很安全。
确实安全,小太子拿掉面罩用饭都没被人认出来。
小太子一行虽未饮酒,但沾了一身酒气。马车从宣室殿经过,被宣室殿小黄门闻到。小黄门一想他是跟俩纨绔出去的,这还了得,立刻禀报啊。
刘彻疾步到太子宫,小太子小脸通红。刘彻如黑面煞神,抓住儿子的手臂就要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