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玩意?刘据眨了眨眼睛,虚岁才两岁的小孩不幼稚,几岁幼稚。
这小子要不要出去看看旁人家刚满周岁的小孩在做什么。不是叫父母奴仆抱,就是又哭又闹又要吃奶。
他敢打赌公孙敬声两岁的时候比他幼稚。
“汪!”刘据气得大叫一声,拿着狗爪子朝猫爪子上拍一下。
公孙敬声吓一跳:“说不得你了。”拿起猫爪子还他的狗一下。
刘据抬手反击,公孙敬声用力,猫狗都疼的弱弱地叫一声。
春望没眼看:“陛下,不能这么玩儿吧。”
刘彻点头:“玩死了该又哭又闹了。叫人缝两个猫狗,反正据儿自个会叫。”
春望给宫女使个眼色,宫女立即去织室。
刘彻又等片刻朝儿子走去:“据儿,累不累?”
小小的身体以前没抱过猫猫狗狗,虽然狗不大,托这么一会他的小胳膊也有点发酸。刘据把狗狗放地上,一脸无奈地瞥一眼他的小胳膊小手,何时才能长大啊。
公孙敬声一见幼稚的游戏终于结束,往地上一坐,长舒口气,总算活过来了。
以后休沐日再来宫里找幼稚鬼玩,他就是小狗!
刘彻瞥一眼少年,扯了扯嘴角,眼中尽是幸灾乐祸。他明知故问:“敬声累不累?”
公孙敬声连连点头:“陛下有喝的吗?”
有茶有果脯,前者幼儿不能喝,容易亢奋睡不着。后者刘据咬不动。春望冲小黄门招手,快去准备。他倒两杯温热的水,一杯递给公孙敬声,一杯送到刘据嘴边。刘据多想自己接过来,可他两只小手抱得住也弯不过弯。
他就着春望的手喝半杯,春望不吝夸赞:“小皇子真乖。”
公孙敬声嘴一撇,喝两口水就乖?真该叫二姨母看看谁更宠孩子。
刘彻轻声问:“据儿还喝吗?”
小孩摇头。
刘彻:“饿吗?”
离早饭有一个多时辰了,小孩有点饿,乖乖点头。刘彻亲亲儿子,这孩子是老天送给他的吧。要不然怎么这么可人。
公孙敬声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天哪,陛下不怕宠出个败类吗。
记得伯母跟母亲说过,以陛下对去病表兄的纵容,哪天表兄当街打死人,陛下也能昧着良心说人该死。
母亲觉着她多虑了。伯母说谁都觉得自家孩子最好。陛下从小看着他长大,一定也觉着霍去病千好万好。
去病表兄还不是陛下的亲儿子呢。
要是据儿小表弟以后无恶不作,陛下也认为都是人家坏,逼的小表弟不得不打人杀人……公孙敬声打个寒颤,不行,不可,长此以往下去表弟绝对得变成秦二世。
太学博士讲过秦朝的故事。表弟被杀,他也别想独活。谁叫他是皇后的亲外甥呢。
别看公孙敬声小,亲戚关系捋的清着呢。
皇帝姨丈和皇后姨母一定不舍得训小表弟,太后病了,去病表兄得练骑术学兵法,二舅舅得打仗,看来只能靠他了。
公孙敬声抿着嘴,暗暗给自己鼓劲,你行的,公孙敬声,为了卫家,为了天下百姓,不行也得行!
天家父子面面相觑,又不约而同地看向公孙敬声,他神色变来变去干什么呢。
刘彻低声说:“不必管他。”
以防天子饿了,膳房常备易克化的点心。厨子挑一份米做的蒸糕,小黄门端来直接放到刘据面前,刘据伸手去抓,刘彻先一步放到他嘴边:“父皇喂你。”
公孙敬声看过去:“陛下,不可!”
刘彻停下:“不能吃?”
小黄门急了:“奴婢亲眼看到厨子从笼屉里拿出来的。”瞥一眼公孙敬声,不懂别瞎嚷嚷。陛下气得打我板子,你替我挨啊。
公孙敬声人小考虑不周,小黄门的打断叫他有时间思索:“据儿都两岁了。陛下,您该叫他自己吃。此时不学何时学?上太学再学吗?”
刘彻想说,朕的儿子以后是太子,有太傅,上什么太学。
“陛下,据儿被您喂的懒得自己动手,以后再想改就难了。我母——我祖母说的!”母亲不会教孩子,搬出母亲不如搬出年迈的祖母。
刘彻奇怪:“你是怎么了?”
怎么了都不能叫陛下知道。否则陛下不许他入宫,以后还怎么教小表弟成长啊。
公孙敬声夺走刘彻手中的米糕塞刘据手里:“自己吃。”
刘彻看着八岁少年跟个严肃的长者似的只想笑,他玩的是哪一出啊。
刘据同样闹不明白,看着他咬一口米糕,公孙敬声笑容灿烂,夸弟弟懂事。刘据看看米糕,难道是他做的。
公孙敬声有灶台高吗。
刘据吃完,望着公孙敬声,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
公孙敬声把他的手帕给表弟:“擦擦手擦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