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他啊。不好说。”

“李老爷，他是那名假圣婴。”

李肆：“假圣婴？”

对了，闷油瓶还是个宝宝的时候，被一群张家人从母亲的怀里带走。来到张家等待的是他被安排的命运。因为周穆王的那名活了三千多年的婴儿死去，张家能长生不老的信仰崩塌，这让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张家，雪上加霜。

张瑞铜为了重塑信仰，振兴张家，就让小哥代替那名死婴，成为活了三千多年的婴儿。

小哥因为这个身份，前几年在张家过着比较好的日子，他被捧得很高，是张家的信仰。

但可惜张家内部被人渗透，小哥的师父当众揭穿了他假圣婴的身份。

一夜之间，从神坛跌入地狱，他被称为家族的耻辱。

小厮将这些讲述给李肆听。

李肆耻笑这个家族：“张家那么大一口锅，也不应该由他来背啊。”

他不忘继续嘲讽：“张家今非昔比了，让一个小孩来当替死鬼。”

闷油瓶现在也不过七八岁，要是在李肆以前那个世界，还是小学一二年级的孩子。小小年纪，不应该承受那么多。

小厮脸上挂不住，苦笑两声：“李老爷，小的去给您端点点心。”

说罢便灰溜溜地走了。

时间飞速流逝，大院里又只剩下了闷油瓶。

这次李肆没有像往常那样偷偷看他，而是直接向他走去。

闷油瓶知道有人过来，他停下挥刀的动作，向李肆那边看去。

李肆走到闷油瓶面前，闷油瓶面无表情看向着他。

李肆微笑：“你好，小孩。”

闷油瓶：“.......”

李肆：“我姓李，是你们张家的客人，你叫什么名字？”

闷油瓶：“......”

李肆：“你这刀挥得可真有气势，教教哥哥好吗？”

闷油瓶：“......”

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的闷油瓶，对方只是默默看着他。李肆嘴角抽了抽，这小哥真不辜负吴斜给他取的闷油瓶的外号，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闷着不说话。

李肆他发誓，他从来没有这样友善过，居然还对他爱搭不理。

小哥之所以这样不理会他，是因为对他比较警备，从第一天李肆来，他就发现了他。闷油瓶以为李肆是族里派来监视他的，于是对李肆，他是持有保留的态度。

两个都没有说话，静默望向对方。

这时小厮端着点心来了，跟来的还有张瑞铜。

小厮恭恭敬敬：“李老爷，族长来了。”

张瑞铜作揖：“李先生。”

小厮惊讶了一下，李老爷究竟是什么人，长老对他这么恭敬也算了，现在就连族长也是。

张瑞铜：“李先生。有要事要商议，请跟我来。”

李肆对小厮道：“将点心都给他吧。”

两人来到了内室，李肆坐下喝茶。喝完不忘嘲讽人：“张族长日理万机，让我好等啊。”

张瑞铜：“张家要没了。”

李肆不甚在意：“只要张家族长还在，就不是问题。”

张瑞铜沉思，第一任的张家族长叫张起灵，后来历代张家族长都叫张起灵，身负麒麟血，肩负起守护终极的使命，现在张瑞铜是这一代的张起灵。李肆说得没错，只要张起灵在，就不是问题。

李肆：“你快要死了。”

张瑞铜知道李肆不是人，很强大，能知道他大限已至。

李肆：“下一任张起灵是谁？”

张瑞铜：“圣婴。”

李肆：“是他啊，是了，张家没有人比他的他麒麟血更浓厚了。”

李肆阴阳怪气道：“看来张家这个烂摊子，需要一个小孩去收拾啊。”

张瑞铜：“没有其他办法了。”

李肆：“有我在，张家不会没的。”闷油瓶也不会有事的。

张瑞铜略微有些惊讶：“据我所知，你不是一个安好心的人。”

李肆端拿茶壶的手抖了抖，看来他在江湖上名声不太好啊，第一次想帮忙，对方却不信任他。和张瑞铜聊得不多，完事后李肆要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去见了闷油瓶。

他想去问一下闷油瓶的真名，自从当上族长后，他只有叫张起灵了。几十年后时间抹去掉他的真名，再加上这人老失忆，便没有人知道了。

你到底叫什么，李肆很好奇，他觉得，除了张家族长，闷油瓶也是他自己。

李肆：“小孩，又见到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闷油瓶：“......”

李肆内心：好家伙，居然还是不理人，就不要怪他了。

李肆：“闷油瓶！”叫他的外号。

可是闷油瓶还是不理人。

李肆：“闷王！”

李肆：“闷大爷！”

闷油瓶：“......”

李肆三千年来，还没有这样无语过，妈的，还没这样被人无视过。他发火想嘲讽几句，但看着这张稚嫩的脸，却怎么也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