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默默听着李肆的话，眼神游走在三个地图上，很认真很仔细接听和观察。他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李肆清楚，闷油瓶很感兴趣。

“这就是整个寂静之地的版图。”

闷油瓶点头，目光从这处移到那处，修长的手指一边移动，有时会停留在有机关的地方。

“小哥，还有要告诉你的，寂静之地的怪物。”

“寂静之地有两条烛龙，五棵九头蛇柏，一个三角头，一对牛头马面，两个湖泊水怪，五十个僵尸，五十只黑毛粽子，五十个女粽子，二十个青眼狐尸，几百只人面鸟，七十十个禁婆，五十只海猴子，一千具血尸，一围墙的墙上手，一屋子的大头尸胎，无穷无尽的外围密洛陀，无数只鸡冠蛇和尸鳖。”

“这些怪物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和机关一样地图上都标注了。”

李肆左手伸出来，掐一个诀，点了闷油瓶的脑门上，闷油瓶的脑门出现了一个印记，然后又消失不见。

闷油瓶问他：“这是什么？”

李肆回答：“标记一下，你身上就有我的气息，这里的怪物就不会攻击你。”

寂静之地异常危险，这里怪物很多且机关重重。闷油瓶虽然是战斗力天花板，但难免也会有受伤的时候，李肆不想他再受伤了。闷油瓶在疗养院虚弱的样子狠狠地刺痛住李肆的心，他发誓要保护好这个孩子。

替闷油瓶的母亲白玛，好好守护好这个命途多舛的孩子。

这个时候的闷油瓶很嫩，他只有二十岁，脸嫩得都能在脸上掐出水来，那一双淡然出尘的眼睛看着你，仿佛这个世上所有的一切都不及，好像自己能为他做任何事。

即便遭受到所有的不公，也能坦然接受，然后安静地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情，不会抱怨。

闷油瓶啊，闷油瓶，你知道自己有多好吗？

沉迷眼前的闷油瓶，李肆将自己拉回现实。突然感受到左眼的疼痛，不由自主般闷哼了一下：“呃。”

手捂着受伤的左眼，李肆面目狰狞。

闷油瓶上前，李肆把他挡回去：“没的事，睡一觉就好了。”

然后闷油瓶将他搀扶到床上，李肆没有受伤的眼睛继续盯着闷油瓶：“我睡一觉，你不要离开。”

“好。”

梦里也有闷油瓶，李肆不常做梦，几千年来做梦的次数屈指可数，前世也是如此。梦里的事物不真实，有种怅然若失的心情，并不是什么好感受。

但这次梦里他梦到了闷油瓶，他看到的是一个坐在雪山上，低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闷油瓶。闷油瓶与雪山很违和融在一起，像是雪山上守护世人的神明。

闷油瓶的周遭是一片白茫茫，都说雪是世间最纯净的东西，但李肆更想说，闷油瓶的眼睛才是世上最干净的。他淡漠的眼睛，干净得没有一点杂质，清澈得要命，好像从来没有被污染过。

他是长白山最纯的雪，最冽的冰，是守护世间的神明。

如果世上有神明，那一定就是他了吧。

虚幻和现实相交替，睁眼看到的还是闷油瓶。

“你醒了。”

闷油瓶将他慢慢扶起来，李肆缓缓坐起。闷油瓶端来一碗汤水，李肆闻了一下，拒绝般躲开。

闷油瓶：......

“这是张家药方做成的中药，治疗眼睛的。”

“你出去了？”

“出去挖的药材，没有人看到。”

“在哪里熬的？”

“那里。”

闷油瓶指了指灶台那边，李肆不经常做饭，因为他根本不需要吃饭，他不是活人，灶台只是闲着无聊，做饭给海猴子吃。

闷油瓶就这样在寂静之地住了下来，和李肆在一起。这几日已经把寂静之地、万绝地宫都探索完了，每一个地方他都去过，每一个机关他都知道在哪里。

他已经很熟悉寂静之地了，包括知道每个机关的运作方法，触碰到哪个点会打开哪扇门。那一双发丘指熟练地破开一个个机关。

众所周知小哥本来就是倒斗高手，所有墓穴都难不倒他，这下有了地图后更是来去自如。李肆有时还会调侃他，这里是他的家了。

“小哥，只有这个墓室的水才可以喝，其他的水都不干净。”

李肆带闷油瓶来到清泉边，清泉的水是寂静之地唯一可以喝的水，其他的水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干净，甚至还会有毒。还好闷油瓶谨慎没有乱喝。

“还有这里，水是热的，可以泡澡。”

清泉下面是温泉，水十分暖和，李肆经常来泡澡，舒舒服服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得让闷油瓶知道，一起来泡澡。

“还有，寂静之地的怪物都是自己人，你们别发生什么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