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尔鼻尖微动，“你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

克里斯感觉自己的头发要炸开了，他强自冷静下来，“有、有吗？什么味道？”

塞西尔意味深长地看了克里斯一眼，直把克里斯看得心慌意乱，塞西尔才说道:“急什么？”他轻笑了下，调侃:“我说了以后不会再管你这些事情了。”

克里斯立刻涨红了脸，却一时之间没明白塞西尔的意思，他愣了愣:“什么？”

“你不会管我什么事情？”克里斯的语气有些僵硬。

塞西尔盯着他，表情认真:“谈恋爱啊。……”他沉吟片刻，又道:“唔，就算你要和人在婚前发生关系，我也不会……我不会再阻止你了。”

塞西尔的语气甚至带上几分慈祥，像春日的微风:“你已经长大了，况且你生长在这个时代，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似乎不应该由我规定。”

但是克里斯却如同在十二月的冬天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寒意刺骨。

他又一次想把几个月前的自己的那张嘴缝上了。

克里斯感觉喉中塞满了纸，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塞西尔却下意识问:“什么？”

克里斯茫然地抬头，提起一口气回答道:“没什么……”

他努力笑了下，“塞西，你吃过晚饭了吗？”

塞西尔摇头:“还没。”

克里斯的声音有些低落:“那我们一起吃吧，营养师已经做好了。”

塞西尔见他似乎不高兴，便询问道:“怎么了？”

克里斯下意识摇头，“塞西，你今天去哪里了？”他也凑近闻了闻，“好像有一点酒精的味道。”

塞西尔笑了下，说道:“去酒吧坐了坐，可能沾上了点。”

克里斯呆了下:“酒吧？你去那里做什么？”

塞西尔的眼睛一直黏在克里斯身上，闻言才慢慢地说道:“……克洛伊在曼彻斯特开了一间酒吧，我过去帮忙。”

克里斯震惊:“你去帮忙？”

“帮什么忙？”克里斯紧紧地看着塞西尔，塞西尔对他的表情略感疑惑，却还是回答:“装修。”

12月6日，英超联赛第十五轮，曼联坐镇主场，迎战威廉王子的主队阿斯顿维拉。

镜头转向威廉的时候，他朝着观众们挥了挥手。塞西尔没有和威廉坐在一起，他一如既往地坐在下半场后对方球门的背面。

塞西尔身边的球迷大多穿着曼联本赛季的球衣，神情也都很兴奋，面对着走到自己身边来热身的球员各个都很热情地打着招呼。

而他却截然相反。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内衬则是一件浅色的高领毛衣，金色的头发很漂亮，却与他冰冷的气质毫不沾边——这样一个眼神冷漠到几乎可以杀人的人，怎么会有那样一头灿烂热烈的金发啊？

比赛还没开始，坐在塞西尔身旁的人无一例外这么想着。

塞西尔的眼睛锋利如刀，加之几个月前刚刚离开战场，他本就不算柔和的气质就显得更加迫人了起来。

况且他还带着一个黑色的口罩，让人完全看不清他的脸色。

球赛开始后，塞西尔也显得很冷静，他的视线始终追随着克里斯，然而到曼联后开始尝试中场位置的克里斯承担着串联前后场的作用，他很少进球，更多的是组织进攻。

整场比赛毫无悬念，曼联上下半场各进了两个球，克里斯创造了两个助攻和一个进球，而阿斯顿维拉在曼联的主场却一球未进。

这场比赛导播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将镜头飘到威廉王子的身上——看到他露出无奈的笑容后，才满意的转变镜头。

不过不久之后，导播又找到一个有趣的人。

便是那个金色头发的冷漠男人，他似乎对镜头感知十分敏锐，一旦镜头扫过去，他就会蹙眉然后准确地找到正在拍摄他的那个镜头。

导播觉得有趣，便私心地在中场休息时扫过塞西尔好几次。

直到塞西尔感到不耐后，微微扬眉，递给了导播一个冰冷的视线。

镜头后的人被那个眼神吓了一跳。他转移了镜头，许久不敢再将镜头移过去。

导播再一次将镜头对准塞西尔时，是下半场开始后克里斯的闪电进球——在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那是一次进攻的时候，在导播还将镜头对准观众席的时候，塞西尔突兀地在观众席上站了起来。

绑头发的发带被后座的小孩子调皮的解开，塞西尔的发丝飞扬起来，里面原来还藏着一股粗糙的麻花辫。

他的视线依旧集中在克里斯身上，然后，克里斯进球了。

这个进球只用了15秒。

克里斯朝着观众席滑跪。

观众席上那个全场一直都比寒风冷冽的男人，眉眼处终于浮起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