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还想说这个“假赤木”穿衣还挺花哨,但是淡色条纹西装确实看上去挺不错呢,怎么就不让她说话了?
假赤木摸着13张牌报出几向听的这种“表演”同样有趣,但是这种事情也不过是把戏而已。当最后十三张牌即将被掀开的那一瞬间,坐在最后的两个人同时低笑一声:“三。”
“诶?”
三?三向听?
所谓概率,也不过是普通人所仰仗的东西。凭借着各种各样的数据、运算,做出概率最高,也是可视利益最大化的选择。所以终究这个“假赤木”也只是普通人,而非“赌徒”。
赌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为了刺激,和为了寻找刺激的人所开设出来的游戏。所谓一夜暴富,那也不过是副产品而已。而所谓的害人害己……
胆小鬼会选择将这份代价迁移,既然上了赌桌,就要有这条命就此而终的准备才对。
“原来如此,你的方向已经完全错了,二流先生。所以回家吧,红叶小姐。”
“好。”
感觉到对方似乎是将视线转移到了自己身上,红叶听着那位“假赤木”理牌的声音转过头,随即听到了这位“假赤木”的赌约邀请。
“这10张牌加上3张,从这九张牌里选,做出四向听。”
“哦呀,你这句话是在和茂君说,还是在和我说?”
知道对方并不是再和自己说话,然而红叶还是轻笑一声将话茬接了过去。在安冈眼里笑盈盈的红叶已经从那个小姑娘的模样成长成为了成熟女性,然而在她笑起来的时候真正的笑意却并没有直达眼底,反而有种额外的冷漠。
“如果说是因为在你看来我刚才也凭借着‘直觉’说出了三向听的话,那没有问题。”
走到眼前的青年对面落座,偏偏红叶伸出一根手指,按在旁边一枚红中上轻笑:“既然你设立了这个赌局,那么赌注,又是什么?”
“赌注?”
“如果是要我来选的话,赌一只眼睛,怎么样?”
“……”
“什——”
“我说,赌注是一只眼睛,不管你我,都是一只眼睛如何?毕竟眼睛这种东西也不和打麻将需要的手一样,只留下一只也能看嘛。”
“不可能!”
听到这个赌注被断然拒绝的红叶也不慌,依旧轻松地坐在那里,只是在听到赤木茂的轻笑时回过头瞪了他一眼:“你不许笑。”
“是是是。”
“不可能,这种无意义的——”
“意义?”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红叶眉毛一挑,上半身微微往前,眼睛盯着对方像是笑得更厉害了:“你都坐在赌桌上了,这需要什么意义?再说赌博这种事情,不就是什么意义都没有,只是为了那么一瞬间能够找到的快感和刺激么?”
就算是真的要有什么“意义”,那也只是为了那么一瞬间的愉快罢了:“眼睛这种东西,我是很喜欢用的。我看你你不喜欢,那么给我一只也无妨不是么。这就是意义所在,这就是我坐在这里的,你口中的那个‘意义’。”
压迫感,杀意,以及最为可怕的那种,仿佛一切都不需要了的狂气,然而这些却又在下一刻悄然消失。落在红叶手边的一张薄薄信封以及川田组组长适时推来的200万日元打破让红叶重新坐了回去,轻笑着从朝那堆牌中伸出了手。
“那么就这样吧,你这个上不了赌博台面的普通人,我劝你还是就此收手的好。”
“什么?你说我上不了台面?”
“只是上不了赌博台面而已。牌这种东西,你看着它,它会选择要不要回应你。”
以上言论某个赤木茂除外。
“说的你好像能看透牌一样。”
“那当然是看得透的。”
在后面给自己点上一支烟,赤木茂注视着红叶的动作轻轻笑了笑,扫过安冈不敢抬头的表情笑容更是加深了许多:“不然这六年,我根本就没法活下来。”
“……我有那么可怕么?”
“哎呀,红叶小姐不知道自己的可怕之处,这才是我觉得最可怕的地方。”
将三张牌随便挑出,红叶轻笑着站起,根本就没有什么紧张的想法:“就算你把我说得那么可怕,我到最后赢你的机会也只有三成。”
“三成?”
“不是四成么?”
伸手拿住那两百万,红叶无视自己挑出的三张牌与那位“假赤木”惊愕的表情,再将赤木劳动所得的薪水放回到他的口袋里:“随便怎么说,算四成的话还得看你的心情。反正今天是我赢了,对吧。”
“等等,放下钱,你出千了!”
能看出她出千?但她怎么出千的没看出来,那不是也没什么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