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不想复活(237)
但杀手想要的不是一只被剪去飞羽的笼中鸟。
他从不强求,他要那人心甘情愿。
“看来我们都来迟一步,”山本武用颤抖的冰凉的手抓了抓头发,他的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屏幕刚刚熄灭。他看向等着太宰治发行动信号的中原中也,少有的开心的笑了笑,说,“里包恩发来的消息,阿纲已经回来坐飞机出境了。”
他用着平常的叙事口吻说道。
“不过,总有种莫名其妙的输了的感觉。”
但那天在被杀手挂断电话前,他好像也听到过杀手不容置疑的说——
“我等他来主动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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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的灵魂从漫长无尽的黑夜中脱离,竟然有种天使降临的圣洁气息。
他出现在米兰老旧电影般的雨夜里。
细如牛毛的雨丝很快打湿了他的外衣,在人人撑起一把黑伞行走如流水的街道口,他不合群的站在原地。
指尖很快失去了原有的热度,开始冒出冷意。
棕发的青年对眼前的场景无解,大脑昏沉迟钝,麻木无觉,莫名而突兀的生出了落泪的冲动,还有寒颤之后的惶恐。
脊骨仿佛被人剖开置上了冰块,呼吸也沉重着,灯光打在柏油马路的水畦里,他恍惚间看到自己苍白的面孔。
虚浮的抬腿迈步,他在玻璃橱窗的反射中看到自己全身,他被车灯照射,黑色的影子在墙面上延出很长很长。
“我还……活着……?”
他抿着唇,皱着眉,好像背负着什么很沉重的东西。
“我怎么能……”
『本台……近日……知名……狱……隼人……失联……猜测……日本……』
青年从浑噩间抬起头,他的眼眸一点一点睁大。
那些关于世界的、代价的相关思考缠绕起来变得混乱,他不清楚是否【书】中的哪一个地方出了差错,是否有人想起了什么,又是否有谁跟曾经的他一样不甘心的去尝试违抗规则。
曾经的预想中最坏的、概率最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看着大厦外屏滚动播放的新闻,跌跌撞撞走入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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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盛。
树林依旧郁郁葱葱,杂草顽强的靠着树冠间漏下的一点阳光生长,隐蔽于林间的小路也是记忆中那般曲折,手中公文包也似乎是过去的重量,抬头看天还是那种掺了灰调的蓝,他的耳边也好像还听着孤儿院的孩子在读一些名著。
他经常在周末的时候去一些义工场所,他常去孤儿院,他觉得这应该是小时候有人带他来做过的一种活动,至少是过去有过的,他记不清了。
他听着那些修女口中的感谢,看着特意展示给他看的孤儿活动,想的却是这里的阳光似乎比一墙之隔的院外让人顺眼舒服些。
狱寺隼人随意停在一个孩童后面,视线不经意撇过去,看到那个孩子看的书,俄·蒲宁的《寒秋》,他记得这文章,应该是他的姐姐碧洋琪或者别的什么人看过,但他对战争年代的爱情不感兴趣,看过一段就放弃了。
他现在也在转身离开。
“我曾轻率地说,他若死了,我就活不下去。可是他死了……”*(见作话)
幼童用稚嫩的声音磕磕绊绊地读着。
他的脚下突然生了根。
耳道鼓膜内仿佛鼓胀了太多空气,狱寺隼人只觉得自己听到的声音是失真的,记忆挤入脑海的痛楚仍敌不过那短短几行过于贴合的文字带来的仿佛如他自己所写出一般的质问。
守护者是为了保护首领而设立的。
他们应该帮助首领治理家族,平定叛乱,维护首领的尊严,保护首领的性命,只是非常遗憾的,他作为彭格列十世的岚守,他的十代目的左右手,每一次,都只能看着他的首领离开,甚至见不到最后一面。
他的首领死了,他还活着。
第一次的时候他不会想直接追随十代目而去,因为他还有大仇未报,他还要看顾十代目的彭格列,他得等等;第二次的时候他无知无觉,他活在沢田纲吉圈好的安全区里,连记忆,都被轻柔的抹消了。
狱寺隼人陡然对所有一切都变得厌倦,但没办法的在意大利这个过于让人熟悉的地方,从一砖一瓦,从一条街道一片花海中看到十代目曾经存在的幻影。
他总是觉得昨天是休假,今天就该回彭格列了,给十代目带一份汉堡他一定会开心,甚至是一束被笨拙的他艰难绑起来的鲜花也会得到十代目的赞美。
所有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好不真实。
他时常自言自语,仿佛十代目在跟他对话,他笑着跟“沢田纲吉”说这些年他都做了什么,但是旁边没有山本武的插科打诨,没有他气急败坏的怒吼,没有笹川了平或者蓝波·波维诺不合时宜的推门而入,没有云或者雾突然打给十代目中断一切的电话,也没有来自里包恩先生的一发熟悉***响。